“躺著,別急著起,天冷,剛睡醒是要再躺一下。”
遺玉扭頭,便見盧氏提著一隻食盒走進來,放在茶桌上,取著裡面的小菜和湯盅,平卉關好了門,上前來幫忙。
銀霄自覺地從火爐邊上站起來,挪了地方,咕噥一聲,把腦袋往胸前一埋,繼續蹲著。
“娘,外面路滑,您怎麼自己過來了?”
盧氏在火爐邊坐下靠手,道:“下午閒著沒事,就給你煮了甜湯,趁熱給你送過來。”
遺玉探長手過去拉了拉她衣角,“娘真好。”
盧氏把手暖熱乎了,便起身扶她坐起來,口中道:“晌午王爺來信了?”
“嗯,”提到李泰,遺玉臉上不覺就多了些神來。
李泰的書信寫的很短,只是用詞平淡地詢問她在安陽是否住的舒服,身體是否安好,並且回覆了她頭一封信上的問題,將行軍途中的大概遭遇簡單描述了一下。
遺玉自認在軍事上是個門外漢,不可能幫他出謀劃策,但還是固執地請了都督府上的典軍孫雷,每日給她講解一些西北的歷史還有當今的形勢。
即便不能陪伴,也要清楚明白他置身於怎樣的環境當中。
然而知道的越多,就越清楚遠征的不易,擔憂也就越濃。
從長安到高昌,必須經過莫賀延磧,這是西域有名的死亡戈壁,可以說,唐軍在面臨高昌和突厥之前,首先要面對的大敵,便是這塊一望無際的大沙摸。
倘若沒有老道的將領,沒有堅定的軍心,還沒有抵達高昌,大軍就會被生存條件惡劣的莫賀延磧消耗掉。
想必高昌王麴文泰就是存有這種以逸待勞的想法,又有西突厥反唐的一派支援,才會對朝廷有恃無恐,羞辱來使,一反先前躬親,掉頭把矛頭對淮大唐,做了變臉小人。
“可惜殿下同二哥不在一處紮營,不然就能一起捎信回來了。”
“犯不著這樣,娘知道你二哥平安就好,切莫要再給魏王添麻煩。”
“嗯。”
盧氏從平卉手中遞過湯碗,試了試溫,才送到遺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