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你到底是怎樣逼的太子先動手。”
聽見這番質問,遺玉心中暗驚,不知是哪裡露了馬腳,會讓李元嘉這個局外人看出貓膩。
“你十月回京後,見過的人,我這裡都有一張名單,確實沒有什麼可疑,倒是齊夫人,無緣無故地跑到西市去了一趟,是給你送信嗎?你要找的是誰,是不是那個幫你逃出皇宮的人?”
“小鳳都去了哪裡,我怎麼知道,”遺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李元嘉,“你問我怎麼從宮裡逃出來的,是太子淑人閻婉放了我。”
“閻婉?”李元嘉唸了一下這個名字,想了想,道:“之後呢,你就藏了起來,坐等著李泰到宮裡去要人?”
“是漢王妃帶走了我,”遺玉不客氣地將長孫夕供了出來。
“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遺玉一臉鬱悶道,“我才是受害者,要不是我機靈逃脫,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就去找漢王妃問,不要問我。”
長孫夕是知道一點,可李泰一定會拿捏住大理寺的主事權,由得她亂說話嗎?
遺玉是鐵定了心思,只要她不承認,任憑你再懷疑,都不是事實。
李元嘉倒真的不吭聲了,他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聲,兩聲,很有節奏,他看著遺玉的目光發亮,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有些微妙,有些奇特。
“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放你回魏王府如何?”
遺玉扭頭掀了車窗,看起風景,並不信他。
“太子可曾欺負了你?”
遺玉渾身一僵,想要鎮定,可他這一句話卻霎時喚醒了那天上午噩夢一般的經歷,她極力忍耐,可平放在膝蓋上的手掌,還是忍不住緊握成拳。
“沒有。”
她是乾淨的,在宮裡險險地度過幾日,乾乾淨淨地出來了。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李元嘉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車板,對車伕道:
“原路回去。”
“是。”車伕一應,毫無意義,調轉了車頭。
遺玉驚愕地轉頭看他,“你…”
“心細如髮,膽大妄為,哈哈,真是不錯。”
李元嘉說了這麼一句,就再不開口,坐著車陪她原路折返,直到車伕咳嗽了兩聲,車子停下,才將左手探入袖中,取了一張皺巴巴的字條出來,遞給她,衝她眨了眨眼睛,待她恍恍然地接過去,便轉身下了馬車。
遺玉看著車簾飄飄地落下,低頭撫平手中字條,赫然見得一行小楷:
薇媚,二人言於寶蓋之下,三水復點之,未折先淹,枝尤護花,且人焉?
正是她讓程小鳳送去給裘二,又轉呈到魁星樓向盧智求助的藏字信,怎麼會到了李元嘉的手中!?
“他是——”遺玉心中百般錯愕,一時想到,一時糊塗,正在雲裡霧裡時候,忽聞車外馬蹄踐踏之聲,想是有人不放心又追了過來,驚的她當即回神,連忙將這字條塞進袖子裡,撥了車簾跳下馬車,也不回頭,看準了一處小樹林,拔腿就往裡面跑。
只是雙腳快不過四蹄,眨眼間,那馬聲就到了背後,遺玉但覺腰上一緊,在她暗呼倒黴之際,已被人攔腰從地上抄了起來,騰空置於馬上,背後緊貼上一副健碩的胸膛,低沉的嗓音壓著耳根傳來:
“往哪跑?”
她大吸一口氣,那熟悉的薰香氣味,讓她想要落淚。
第三二八章 一家三口
疾馳中,馬背上風聲呼呼的,一張嘴就有風入口,遺玉不說話,就側坐在李泰身前,兩手緊緊地抱在他腰上,把臉埋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如鼓的心跳,是管不得這一路從朱雀大街上跑過去,會招來多少人視線。
不知不覺已到魏王府門外,李泰勒馬停下,先翻身下了馬,而後託著遺玉腰擺將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握住她一隻手,將韁繩交給迎上前的管事,拉著她往裡走。
遺玉亦步亦趨地跟著,偶爾偷偷看上李泰一眼,只得一個面無表情的側面,重逢的喜悅頓時被心虛掩去一半,她心裡打鼓,猜他是不是會氣她不顧他叮囑回了長安,又冒然參與到他針對太子的計劃中。
從前庭到翡翠院這一段路,稍微顯長,兩人誰都沒有說話,路過的下人遠遠見到他們,都識相地避開,沒一個敢不長眼睛往上撞的。
“王爺,主子回來啦。”平卉見兩人進屋,行了禮,趕忙準備去端茶倒水,卻被平彤一個眼色揪了出去,站在門口,看著李泰把遺玉拉進了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