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有人被這個古怪的名字逗笑了,可很快,笑容不再。
在撲面而來的颶風裡,近乎窒息。
已經再看不清戰場中央的情況了,只能隱約窺見毀滅的風暴中,有電光和雷鳴交錯碰撞,那是以一人之力掀起的災難。
恐怖的龍捲直衝天空。
有人在以一人之力,應對著如今龍脈九姓的全力圍攻!
“這可不是什麼好笑的東西。”
白恆淡然說道:“傳說裡,它一旦啟動,只憑著自身的重量就能夠釘住海洋,困鎖潮汐的偉力。
在太常卿將它帶走之前,它已經將北海釘了四百年,平定了四千八百個月的潮汐。當地的土人稱呼它為定海神針,是天帝將它投到凡間的神器。
在未曾目睹它的時候,我一直認為這只是一個傳說和笑話,卻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這麼恐怖的東西存留在人間裡。”
他停頓了一下,抬起酒杯,滿盈著風中的沙塵,然後,調轉杯口,將帶著血色的沙土傾進風裡。
在暴風中,有扭曲的鐵片悽嘯而來,擊碎了他手掌的瓷杯,留下了撕裂的傷口。
白恆低頭,端詳著手指上的傷口,捻著指頭,神情卻淡定又平和:
“看,在它面前,恐怕任何天災都不足為懼吧?
諸位,這就是皇帝麾下最強的樂師,只要他下定決心,犧牲自己,便能夠輕而易舉地毀滅我們的聯軍。
等袁家主戰死之後,恐怕我們就要正面面對那位英雄的壓力了……”
在死寂之中,白恆微笑著,起身道別:
“那麼,我先行下去準備,還請各位稍安勿躁。”
很快,他的身影消融在了遠處,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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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之中,超過極限想象的恐怖質量橫掃,令大地崩裂,彎曲,無數泥土被捲上天空,圍繞著那一道虛無的武器,形成暴戾的龍捲。
被扭曲的引力籠罩在了英雄的手中,原本毫無實感的力量,此刻在人的觀測中具現為實質,那是漆黑到連光芒都能夠扭曲的‘場’
曾經桎梏滄海,將怒潮和海嘯如野馬一般束縛的武器被他掌握在手中,忽略到那恐怖的反噬和代價之後,變成了無堅不摧的恐怖武器。
就連被引力所吸引而來的沙土,都環繞著它,形成了凌駕於鋼鐵之上的超密度物質,宛如衛星被恆星的引力所束縛那樣。
實際上,究竟在物質界之中是否能夠還有物質能夠抵擋它的正面轟擊也尤未可知。
而作為駕馭這一份力量的代價,哪怕是此刻化身為英雄的男人,恐怕也並沒有想象的那麼輕鬆。
燃燒天災所換取來的力量,只不過是使用這一恐怖偉力的資格而已。
在如此動亂的環境之下,以太依舊存留著實體,抵抗著來自引力的吸食,卻依舊有一道道銀色的輝光自英雄的軀殼之上剝落,彼此交織成迴旋,纏繞在漆黑的虛無之場上,如同環繞著玫瑰的荊棘。
那是燃燒生命的痕跡。
奉持此力,無堅不摧!
正面應對著龍脈九姓數百年來所積蓄的力量,胡先生咆哮,非但沒有呈現弱勢,反而步步緊逼,硬頂著圍攻,將燭龍一舉重創。
縱然如此,胸口也崩裂開一個大洞。
那近乎貫穿天穹的一劍自袁長卿的手中刺出,貫穿了地水火風,撕裂了雨和鐵,在劍章的凝聚之下,以太化作鐵光,匯聚為人類難以觀測的極細一束,筆直地隨著純鈞一同刺出。
如同光貫入水中,才重重摺射之後,在引力的偏折之下,以一個精細到難以度側的傾角,原本應該刺空的一劍,反而沒入了敵人的胸膛。
胸前只是一道纖細的裂口,可是暴亂的以太卻在胡先生的背後炸出一個大洞,倘若不是已經化身非人,此刻胡先生早就在亂竄的劍氣之中被絞殺成粉碎。
面對著如此龐大的壓力,袁長卿的攻勢非但沒有減緩,反而越發的凌厲。
就好像是……難以形容的愉快。
渴求了漫長時光的事物已經盡在眼前。
強敵與死亡。
兩者現在皆唾手可得。
於是,如猛獸一般地狂歡。
捨棄了累贅的軀殼之後,袁長卿以純鈞權杖化身聖靈,此刻正面承受著風暴的席捲,還有胡先生的攻勢,如同磨去了鐵鏽一般,凌厲的不合常理。
厚積薄發。
袁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