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理本身就應該是死中求得,在寂寞了二十年之後,二十年的等待所換取來的乃是力量前所未有的恐怖攀升。
並非是量的提升,而是質的蛻變。
甚至不是權杖和樂理的提升,而是純鈞之中,那一道以殺意匯聚而成的要素在瘋狂地膨脹,散發出通天徹地的威壓。
在狂喜之中,那要素不斷的膨脹又不斷的收縮,破滅又重組,生滅數十次之後,竟然一分為四,彼此交織,以層層樂理銜接鉚定,形成了古怪的矩陣,當四者交織迴旋的時候,袁長卿的身影就越發的稀薄,也越發的可怖。
他已經將一切都融入了純鈞之中。
就連以歷代家主之骨所鑄就的純鈞都無法承受如此瘋狂的力量,隱隱浮現裂痕。直到最後,袁長卿在狂笑之中倒持劍柄,對準自己的軀殼,縱橫劈斬而下。
兩劍過後,他伴隨著純鈞一同分崩離析。
在熾熱的輝光裡,創世烘爐再演,無窮盡的以太匯聚而來,伴隨著四道要素的飛出,形成了四個決然不同的虛影。
死中求死。
在捨棄生命的那一眩耀之間,掌握生命的本質和意義,然後將這種累贅的東西……徹底拋棄!
注視死亡,追隨死亡,然後,成為死亡!
那一瞬間,袁鶴鞘中的聞鈴發出悲鳴。
一截破碎的劍身自空中落下,落入了他的手中,那是純鈞的劍體,在剝離了袁長卿數十年的孕養之後,已經變成了最初的形骸。
純鈞從來都是袁氏家主佩劍,寸步不離,唯一會出現在別人的手裡,那就只能證明一件事……袁長卿,已經死了。
可袁鶴卻並沒有哭天搶地,甚至沒有如同尋常人那樣流淚。雙眼之中毫無悲愴,只有一片難以言喻的羨慕,和對那四道烈光的神往!
生命不過是追尋死亡的過程。
死,是值得的。
在死那一瞬間,歷代最強的家主袁長卿已經觸控到了那個歷代祖先悠然神往的境界,隱隱跨入了大源的邊緣。
那一瞬間,大源轟鳴,四道河流自其中湧動而出,貫穿了以太界之後,自其中垂落,汲取著以太之海的力量,近乎將大半個震旦的以太都捲入此處,形成了恐怖的真空。
緊接著,落入了那四道自袁長卿的軀殼中所飛射出的要素裡。
於是,在四道要素的映照之下,地水火風,萬物永珍瞬間凍結凝固,唯有無盡的烈光和恐怖的黑暗在天穹之上匯聚。
四道身影自要素之中浮現,赫然是袁長卿的面孔,一為稚子;一為老人;一者為壯年,肅冷凌厲,宛如要斬破萬物;一者寧靜如處子,虛幻飄渺,甚至難以觀測是否存在。
四者分持著四道決然不同的古劍,劍刃之上的要素彼此呼應,以最純粹的毀滅和死亡打造出了輪廓,無數樂理自其中延伸而出,交織成龐大的鍊金矩陣,將整個戰場籠罩在其中。
萬物悲鳴。
直到現在,四道要素才虛空之中顯露出自身本質的力量。
——誅、戮、陷、絕!
傾盡了袁氏歷代的積累之後,橫跨生滅的橋樑,闡述毀滅之理,模擬出世界終結景象的恐怖神器自袁長卿的骸骨之中蛻變完成。
在死去的那一瞬間,他終於完成了歷代先祖的夙願,將自己的心魂骸骨一同鍛造成了這四柄毀滅的容器。
在四柄劍刃的映照之下,大地荒蕪,浮現裂痕,焦土之上覆蓋著冰霜,天空灰白,寒風悽嘯。
透過破裂的天空,無法窺見星辰的輝光,因為星辰已經在永劫之中毀滅。
天地之間,一道直通地心的恐怖裂痕浮現,可是裂痕之中並沒有恐怖的地熱湧現,就連星球的核心都已經冷卻。
一具破碎的骸骨端坐在殘破的天地之間。
世上再無生命存留。
唯有這慘烈的星球殘骸,昭示著一切曾經存在。
這就是大地、天空、星辰、萬物與世界的終末,一切的毀滅,一切都失去意義的景象。
此刻,在終末之劍的籠罩之下,整個天門關都哀鳴著震盪,被捲入那一片終末之中,迅速的風化,城牆之上的守軍悲鳴,紛紛枯萎。
甚至就連友軍都在這力量之下不得不向後退避,留下了滿地的屍首。
此時此刻,戰鬥已經再非人類所能夠干涉。
而是怪物和世界,英雄和死亡的戰爭。
在破碎的天地之間,重質量武器與終末之劍碰撞在一處,恐怖的戰鬥攀升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