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樂師。
“我代表霍爾家族前來,塞爾文先生。”
那個中年人彎腰行禮:“霍爾家族願意在接下來的撤退中鼎力支援您,幫助您完成您的使命。只希望您能夠在轉移中,施以小小的憐憫。”
代表著阿瓦隆貴族世系中最頂層一族的樂師停頓了一下,聲音凝聚成一線,在塞爾文耳邊響起:
“十個位置,先生,我們需要十個位置,以保證我們家族的成員能夠提前從這裡撤離。為此,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塞爾文沉默。
可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以太波動穿越了佈滿戰火的大海,頂著天災的襲擊,狼狽地落在了甲板上。
“塞爾文大人……”
“我是……”
樂師們一個接一個的走上前來,將他圍住。
很快,在嘈雜的聲音裡,一個人擠入最核心。
“先生,我菲爾德家族的代表。”
那個溼透的蒼老男人從懷中取出了一份手寫的信箋:“就在剛才,貴族長已經應允與我們的聯姻和接下來的合作。請您務必確保我們的位置。在家族完成會談之前,請不要輕易答應其他任何的條件。”
塞爾文沉默地借過了信,扯開,看到熟悉的筆跡。
“你們需要兩艘船?”
“是的。”
老人湊近了,低聲在他耳邊說:“超過十個家族會為此支付代價。
和那群塞在底倉當壓艙石的平民不一樣。潔淨的、有尊嚴的待遇和最優先順序的保護,可能會攜帶部分行禮,但那些都是安格魯的國寶,不應該隨著這個城市一起滅亡。
我們保證,您會在流亡政府中獲得一個好位置。”
“滾出去……”
塞爾文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老樂師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沉默。
塞爾文沒有說話,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很快,露出自嘲地笑容:“不,什麼都沒有。”
他說,“我會配合你們的。”
一種深沉的無力感籠罩了他,他回頭,看向舷窗之外那即將在海洋中陷落的城市。
那是一艘即將沉入海底的船。
而剩下的船,或許也逃不過同樣的結果,或早或晚。
大撤退?
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
蘭斯洛特,你為什麼不明白?
為什麼不明白!!!
他收回視線,微笑著與老樂師握手,可是臉上卻不知為何,留下來眼淚來。
止不住。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麻木的點頭和握手,將所有的指揮移交給了大副之後,他回到船長室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牆上的安格魯海圖。
在桌子上,是一桶冰好的美酒。
某個家族在危機關頭所帶來的見面禮。
“三十年陳的丹楓白露,真好啊。”
他凝視著酒杯中搖曳的光芒,微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膠囊,丟進了酒杯裡,在嗤嗤的聲音裡,膠囊消失不見。
酒香依然甜美。
只不過多了一種名叫尊嚴的東西。
漫長的寂靜裡,他端起酒杯,最後看了一眼窗外燃燒的城市,便露出訣別的微笑。
“安格魯萬歲。”
他輕聲呢喃,仰頭,一飲而盡。
冰冷的酒液滑入喉中,帶著猛毒,澆滅了五臟六腑中的痛苦和難過,令他的神情安詳起來。
他展開雙臂,宛如飛鳥一般,準備擁抱死亡。
在寂靜裡,他從舷窗上看到了幻覺一般的倒影。
像是死亡的神明從黑暗中走出,雙手輕柔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白髮宛如月光。
“我這是……要是死了麼?”
他輕聲呢喃。
“還早著呢,塞爾文。”
那年輕人的眼眸低垂,像是在傳達神諭:“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是麼?”
塞爾文輕聲呢喃。
或是酒精的迷醉,或是藥效的散發,令他的眼前緩緩地黑了下去:“還要多久?已經厭倦了啊,這種只會帶來痛苦的戰爭……”
“快了,很快。”
背後的人輕推,椅子緩慢滑行至窗前,令他端詳著那彷彿地獄中的戰火。
“我帶了東西回來。”
那個人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