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文已經忍不住手舞足蹈:
“神佑安格魯!神佑!!!蘭斯洛特侯爵,我們要反攻了麼?”
通訊另一頭陷入漫長的沉默,許久,蘭斯洛特沙啞地回答:
“不,塞爾文,我們要撤退了。”
塞爾文愣住。
而在舷窗之外,那宛如烈日一般的戰船之影已經微微地搖曳動盪起來,就像是在緩慢地消散。
“這是怎麼了?”
塞爾文回頭問:“明明是絕好的勝機啊,閣下!只要我們一次進攻,就能夠收穫前所未有的大捷!為何要撤退!”
他失態地質問:“為何!”
“抱歉,塞爾文,傳說畢竟只是傳說。”
蘭斯洛特嘆息:“‘第一皇家艦隊’是隸屬於零號斯坦因密室的封存遺物。
它的旗艦‘無畏號’和女皇座艦‘皇家之光’都是‘毀滅聖盃’的一部分,其本身便是安格魯的最終防禦陣線。
想要調動的話,必須要經過女皇、掌璽大臣和持劍者三重許可之後,才能夠以國璽和石中劍調動……
我現在貿然啟動,已經是越權了,響應命令的皇家艦隊甚至不超過半數,它們也不會聽從我的調遣,能起到的勉強只有震懾效果而已。”
劇烈的咳嗽聲響起,蘭斯洛特的聲音越發沙啞:“撤退吧,塞爾文,不要讓我的付出白費。我們必須儲存有生力量,不能承受更多的犧牲。”
塞爾文沉默地咬著牙,痴痴地凝望著那海上的幻影。許久,他將手中捏碎的石楠菸斗丟在地上,所有的力氣彷彿都流逝了。
“撤退。”
他低聲命令,不想再去看海上的戰局。
“我已經徵收了所有在港的船隻,很快會有人來接應你們。”蘭斯洛特的聲音傳來,“稍後,你們不要回來了,與敦刻爾克港口與船隊匯合之後,直接出發。”
“他們?”
塞爾文愣住了,遍體生寒:“出發?去哪裡?蘭斯洛特侯爵,難道你準備……”
“放棄阿瓦隆。”
蘭斯洛特說出了他心中最恐懼的猜想:“阿瓦隆已經無法在抵擋天災的襲擊了,我們必須將首都遷到伯明翰去。”
“你瘋了嗎!蘭斯洛特!!!”
塞爾文怒吼,臉漲紅了:“你·他·媽·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自安格魯立國數百年來,從未曾有過如此恥辱!阿瓦隆乃是我們祖輩為止犧牲的榮耀之城,難道你要將它拱手讓給天災麼!你會被吊死在叛國者之門上的!一定會!”
“被吊死就被吊死吧。”
蘭斯洛特的聲音淡然:“塞爾文,必須有一個人來承擔這個責任,對此我早有心理準備了。放心吧,我會留在這裡,和這一座城市共同埋葬。
但是你們不能在這裡毫無意義的死去,這個國家應該有更光明的未來。
我現在,將這個未來託付在你的手中,塞爾文,如果你想要我懇求你的話,那麼我懇求你,去伯明翰。
請你在那裡重新組織軍隊,去和這個國家一同忍受磨難和痛苦。
終有一日,你們一定可以再度歸來。
我堅信這一點。”
塞爾文僵硬住了。
“蘭斯洛特,你……”
“半個小時之前,我已經命人組織撤退了,很快,最後的有生力量會乘船離開這裡,希望你們能夠護送他們,透過這一片無光之海。”
“半個小時?太短了!阿瓦隆那麼多人,如此倉促的時間,怎麼足夠撤出!”
“能撤出多少,是多少。”
蘭斯洛特的平靜回答中滿是冷酷,“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通訊結束。
塞爾文癱軟在椅子上,呼吸著從控溫矩陣中吹出的熱風,只覺得窒息。內臟和雙手都在抽搐,想要嘔吐,卻吐不出來。
只是抬起眼睛,痴痴地凝望著燃燒的阿瓦隆。
只是看著,便忍不住眼淚。
這是他的先祖所為止奮戰的城市,無數人謳歌和讚頌的奇蹟之城。
如今,將毀在自己的手中。
真的……非要如此麼?
很快,艦橋外有匆忙的腳步聲響起,一名海員快步走進,附身在他耳邊低聲呢喃:“長官,霍爾家族有代表想要見您。”
“霍爾家族?”
塞爾文一愣,旋即明悟,皺起了眉,走出門外,看到那個帶著軍部的通行條令,穿過結界後,冒險降落在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