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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的眼角中,血水落下,宛如眼淚。
“蓋烏斯先生,天堂是不存在的麼?”他輕聲呢喃,似是發問。
蓋烏斯沉默,許久,點頭。
“是啊。”
“那麼,大家都是不幸福的嗎?”
“沒錯。”蓋烏斯的眼眸低垂。
“這是可以改變的吧?”
“一定。”
他輕聲回答,斬釘截鐵。
於是,夏爾便笑了。
“那就太好了。”
那制裁之手緩緩合攏,捏碎了骨骼,令鷹翼母嘶啞地尖叫,發瘋一樣地掙扎。
就像是明白了自己的結局,那蒼老婦人的醜惡面孔扭曲成了一團,發狂地嘶鳴,沙啞又艱澀地發出模糊的人類語言。
“我會再度歸來。”它說,“你殺不死我。”
“不。”
夏爾搖頭,“我能。”
在他的手掌之中,火焰燃起,宛如活物,鑽入了她的面孔,充斥了她的軀殼,掌控了她的意識,向著遠方延伸,向著極遠處擴散。
只是瞬間,那沉睡在荒漠和廢墟中的龐大源頭便已經被那一雙金色的洞覺。
那一瞬間,絕大的冰冷從鷹翼母的意識中浮現,那是自降生以來從未曾感應到的情緒,那是人類命名‘恐懼’的東西。
以太、樂理、意識、生命……乃至一切,都被掠奪而走!
鷹翼母那扭曲的面孔僵硬了,動彈不得,甚至連嘶鳴的力量都被奪走,最後的殘軀迅速石化、破碎,。
直到最後,在合攏的手掌之間,化作飛揚的沙塵。
再無存在過的痕跡。
也再沒有了所謂的未來。
而在天空中,夏爾卻發出了痛苦地咆哮。
烈日動盪。
在那恐怖的輝光中,他彎下腰,嘶吼,在他的背後,一道慘烈的傷痕驟然浮現,以太匯聚,化作了增殖生長的纖細骨骼,痛苦地在冰冷的空氣中舒展開來。
烈光覆蓋其上,宛如血肉和皮膜,直到最後,火焰被點燃,幻化為赤紅色的羽毛。
那是羽翼!
一隻孤零零的羽翼從夏爾的背後生長而出,只是揮動,便彷彿覆蓋了整個蒼穹!
城牆之上,倖存計程車兵們仰望著那恐怖的輝光,便癱軟在地上。他們抬起手,擋住眼睛,不敢去直視那恐怖的威嚴。
見證了所有過程之後,理智徹底被擊潰的信徒們發出哀鳴。
“那究竟……是什麼?”
“這是神啊。”
蓋烏斯仰望著天空,展開雙臂,狂熱地大笑:
“——這是屬於我們的人間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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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戰爭的哀鳴和動盪的巨響替代。
當淒厲的尖叫戛然而止。
萬物歸於寂靜。
遠處隱隱傳來了歡呼。
深藏在王宮之下的地下室中,女孩兒們早已經離去了,歌舞聲不再。
只有在歡愉中筋疲力盡的國王躺在沙發上,品嚐著最後的美酒,醉意昏沉。
門被推開了。
有人坐在了他的對面。
國王睏倦地抬起眼睛,看著他:
“勝利了麼?”
“恩,勝利了。”
於是,他便笑了,“從此之後,會是新的時代吧?蓋烏斯。”
“恩。”
蓋烏斯頷首。
國王看著他,滿是好奇:“你會建立一個什麼樣的國家呢?”
“是啊,什麼樣的國家呢?”
蓋烏斯摘下了帽子,露出斑駁的白髮,還有困惑的眼神:“我還沒想好,陛下,您有什麼建議嗎?”
“問我?”
國王大笑起來:“我哪兒知道?
從來沒有無根無底憑空出現的國家,想要從新的世界,就只有用舊的屍骸去孕養。聽這些歡呼的聲音吧,蓋烏斯,你聽到了吧?
你的國家就在那裡。”
蓋烏斯沉默,許久,搖頭:“陛下,那是你犧牲自己、捨棄了一切所拯救的子民。”
“子民?”
聽到這個詞,國王的笑容就變得越發詭異,像是滿載嘲弄:“蓋烏斯,他們都是怪物啊……你難道不明白麼?
從小的時候,我父親便告訴我國王的職責是引領民眾——知道臨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