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說道:“‘老不死’的死了,不可惜。你要不勸勸他趕快招了算了,說不定聖城憐憫,就給他找個妓女,提供一下臨終關懷呢。”
“算了吧。”
輪椅老頭搖頭:“八十年前能換三座城池的秘密,現在讓他換一個妓女?我怕一開口就被他咬死。想要為聖城鞠躬盡瘁的話,你自己上。”
“我是想鞠躬盡瘁啊,可是聖城不要。”
光頭老頭兒怪笑:“要不然宗教裁判所解體之後,他們為什麼把我送進來看黃書?我要是手裡有什麼機密能換幾本好東西來看的話,我早招了。真想不通聖城是為啥……”
“因為你是變態,莫利安。”
輪椅老頭兒面無表情地說:“你是個婊·子養的。”
“多謝誇獎。”
沉默再度到來。
許久之後,輪椅老頭兒問:“你怎麼又看那本鬼東西了?每次你看那本雜誌的時候,心裡準沒好事兒。”
莫利安抬起頭,露出蒼老又慈祥地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想要殺人了。”
輪椅老頭兒心有所感,抬頭,凝望向某個方向:“因為他?”
“對啊。”莫利安嘆息:“你只是腳癢,可是我手癢啊,癢得厲害。早三十年的話,可能我已經忍不住了。”
他傾聽著遠方傳來的模糊哼唱聲,忍不住咬著指甲。
牙齒摩擦,咔咔作響。
“現在的年輕人……”
他輕聲呢喃:“真厲害啊。”
“對啊,你們聖城的水貨大師被他引爆一件樂器,瞬間幹掉了六個,連口氣都沒喘。”
“我說得不是這個……”
莫利安抬頭看著他,眼神中滿是猩紅的血絲:“不是這個。”
輪椅老頭忽然沉默了,他吧嗒著嘴,側耳傾聽著風中的隱約聲音,膝蓋上的指頭隨著節拍敲打著。
那聲音只是模糊的哼唱,聽不分明,也無任何細節可言,斷斷續續的,像是風吹過的虛幻聲響。
可對於這兩個浸淫樂理數十年的老古董來說,卻足以聽得見一些藏在其中的蛛絲馬跡。
於是,那一根在膝蓋上敲打節拍的手指便僵硬起來。
毛毯之下,那蠕動的右腳如蛇蠕動著,很快,恢復了靜止。
“原來……如此。”
他輕聲感嘆:“我記得還不到二十歲?該不會是哪個老鬼換了個身體,借屍還魂吧?”
莫利安看著他,眼神變得嘲弄起來:“如果有這樣不借助神明也如此驚人的才能,你覺得誰還會蠢到去做黑樂師?”
“……”
輪椅上的老人無言以對,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做鄰居這麼多年了,我勸你一句,別打他的主意。
你不想在哪一天被人矇住頭帶走去當試驗品,對吧?”
“放心吧,我只是可惜而已。”
莫利安桀桀怪笑起來:“不論我動不動手,樞機主教會的那幫老怪物都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這裡的。
可惜啊,這麼好的年輕人,不能死在我的手裡……”
“煞風景的話題就說到這裡吧。”
輪椅上的老人嘆息,“再說下去,茶都變得難喝了。”
他端起茶杯,將冷掉的茶水一飲而盡,抹了把嘴。茶水的殘餘從杯口上落下,灑在桌上,嗤嗤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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