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了近一年的日子,她終於能再見到自己的丈夫,自成親以來,她與梁泊昭雖說一直是聚少離多,可也從未分開過這樣久,每日的思念俱是折磨著她,有時實在想念的緊了,夜裡獨自落淚也是有的,一想起晚上便能見到自己一心念著的人,又怎能不讓人高興。
凝香身在鳳儀宮,心卻早已飄得遠了,只盼著天色快黑,快些讓他們夫妻團聚。
京城。
天還未亮,道路兩旁已是人頭聳動,來遲的人只拼命的往前擠,無不是想親眼見到定北侯凱旋,此外便是要看看被俘的北疆蠻夷,就連道路兩旁的酒樓茶肆也皆是滿座,一些包廂更是被一些京中顯貴包下,佔據了極佳的位置,待梁泊昭率三軍進城時,足以瞧個清楚,一睹定北侯的風采。
天色漸漸亮了,城門口已是人潮洶湧,轂擊肩摩,一時間喧囂震天,守軍已是出動,不得不立在道路兩旁,死死將那些老百姓給圍住,為定北侯大軍留下一道寬敞的路來。
不知何時,就聽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顯是有千軍萬馬,不知是誰高喊了一句;“定北侯,是定北侯來了!”
原本就熙熙攘攘的人群簡直如同炸開了鍋,喧鬧聲此起彼伏,諸人皆是聽著那馬蹄聲距城門越來越近,終於,就見將士如潮,向著城門逼近,當先一人一身黑色戰甲,胯下寶馬威武神駿,襯著他高大魁梧的身形,千軍萬馬盡數跟在其身後,黑壓壓的看不見盡頭,帥旗迎風飄揚,正是一個大大的“梁”字。
甫一看見男子的剎那,人群中頓時鴉雀無聲,就連一根針落在地上也能聽見,無數道視線落在那個高大威武的男子身上,待他策馬進城,剛巧有一道日光照在他的臉上,但見他眉峰凌厲,鼻樑高挺,舉止間果決至極,幾乎沒有任何人懷疑,此人定是梁泊昭!
喧譁再次響起,比起方才更是吵鬧了數倍,百姓們振臂高呼,人人臉龐潮紅,一些婦孺更是眼含熱淚,定北侯大軍過處,數道聲音齊聲呼喊,響徹天際。
“定北王!定北王!定北王!.....”
梁泊昭面色如故,連帶著身後的將士無不是冷漠而肅穆,對著周遭的呼喊視而不見,隨著主將進城。
而那些神鷹國的俘虜,則是被押在一輛輛囚車上,神鷹國汗首當其衝,之後則是閼氏,王子,皇子,公主,嬪妃,大臣等,皆是三三兩兩的關在一處,囚車足有上百輛之多,道路兩旁的百姓瞧見神鷹國的戰俘,自是眼眸放光,紛紛取出早已備好的菜葉果皮之類,向著蠻夷身上擲去。
蠻夷男子向來悍勇,即便一路百般折磨,到此時也仍是一聲不吭,而那些原先尊貴的嬪妃公主,此時則是不堪屈辱,有些已是嚶嚶哭泣起來,人群中不時有目光被其中一個少女引去,但見她高鼻深目,膚色雪白,縱使渾身狼狽不堪,仍是一臉的孤傲。
有人小聲嘀咕;“那個,怕便是被稱為大漠第一美人的阿諾蘭公主罷?”
午門外。
皇上已是親自統領著文武百官,於午門處迎接凱旋的定北侯大軍。
梁泊昭看見前面那道明黃色的身影,一個手勢,身後眾將領俱是停了下來,除卻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外,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響,如此整肅的軍容,讓人望而生畏。
梁泊昭下了馬,向著那抹明黃色的身影走去,他的步伐沉穩有力,眸心深邃內斂,在距皇帝三步遠的地方單膝跪地,渾厚有力的響起;“臣,梁泊昭,叩見吾皇。”
皇上已是滿面春風,親自伸出手去,將梁泊昭從地上扶起,他打量了梁泊昭片刻,一年多未見,梁泊昭瘦了許多,原本便堅毅的臉龐更是顯得冷峻起來,眉宇間風塵僕僕,面如斧削,唇線緊抿,一雙眸子銳利如刀,令人忽視不得。
皇帝雖身在京師,可也知道梁泊昭此戰的艱難,以十五萬人馬,對抗胡人三十萬的鐵騎,以少勝多,數次置之死地而後生,在朝廷糧草不濟的情形下,硬是打贏了這張仗,其中的艱辛,自是一言難盡。
可也正因如此,皇上心裡不免更是忌憚,梁泊昭如此了得,放眼大齊袁氏,又有誰能出其右,此人一日不除,大齊江山委實一日不穩。
皇上心頭百折千回,面上卻不露分毫,只拍了拍梁泊昭的肩膀,目露唏噓之色,感嘆道;“愛卿為國奔波,這一年多,委實辛苦。”
梁泊昭抱拳,聲音沉靜如水;“能為吾皇效忠,是臣等本分。”
皇上頷首,唇角仍是噙著淡淡的笑意,道;“朕已在宮中為愛卿設下盛宴,好為愛卿接風洗塵。”
語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