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聽了這話,心裡只覺不敢相信,一雙美眸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那位年輕公子,見他黑髮高挽,劍眉星目,持扇而笑,端的是英姿颯爽,倒像是少女懷春時,夢中夫君的樣子。
她心跳的極快,還是有些害怕,只向著梁泊昭偎了偎,這種女兒家的舉動落在了和惠眼裡,就見她微微一哂,看著凝香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笑意。
梁泊昭回過身子,對著凝香低聲道;“我們有些話要說,你先去灶房,端些茶水。”
凝香答應著,又是有幾分怯意的看了和惠一眼,才轉身去了灶房,
進屋後,和惠當先在椅上坐下,那兩個勁裝男子卻只是站在其身後,依舊是一臉冷肅,一語不發。
梁泊昭睨了和惠一眼,有些無奈道;“你如何得知我在此處?”
和惠一笑道;“你在澧城的事早被何致遠那廝寫信送去了京師,我從三哥口中得知了訊息,就乾脆領了兩個人,來找你了。”
梁泊昭微微頷首;“幸得你來的早,再過兩日,我便要帶著內子回秦州。”
和惠眼珠一轉,道;“外頭那妞,當真是你媳婦?”
梁泊昭皺了皺眉,卻也深知和惠的脾氣,也不好與之計較,只點了點頭,道;“不錯,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當年阿爹要將阿姊許給你,你寧肯抗命也不答應,又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和一個民間女子做了夫妻?”
梁泊昭淡淡一笑,“你忘了,我自己也是庶民出身。”
和惠聞言便不說話了,梁泊昭向她看去,又是道;“說吧,此次來找我是為何事?”
“你隱居在這偏遠之地,自是不知邊疆的情形,神鷹國三番兩次來犯,朝廷屢戰屢敗,三哥沒有法子,想讓我來勸你出山。”
和惠乾脆利落,直接將來意道了個清楚。
梁泊昭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卻甚為堅決;“我已將兵權如數上交,自是不會在過問朝廷之事,你回京告訴子望,不必再來找我。”
和惠早已心知會是這個結果,可還是有些不甘,再要多說幾句,就聽“吱呀”一聲輕響,凝香已是端了茶水,走了進來。
那新沏的茶滾燙,梁泊昭生怕會燙著她,不等凝香奉茶,自己已是站起身子,從媳婦手中將茶碗接過,遞到了和惠面前。
和惠瞧著眼前這一對庶民夫妻,終是將口中的話給嚥了回去,也未坐的多久,便要起身告辭。
臨行前,瞧著凝香嬌美動人的臉蛋,和惠伸出手,猝不及防的在凝香的臉頰上摸了一把,只嚇得凝香一聲驚呼,再見那和惠,已是大笑著與那兩個勁裝男子走出了院子,上了駿馬,頃刻間離得遠了。
凝香捂著自己方才被和惠摸過的臉,聲音裡已是帶了幾分委屈,對著梁泊昭道;“相公,她究竟是誰?”
梁泊昭將她的手拿下,溫聲說了句;“只是從前一個同袍罷了。”
“同袍?”凝香並不懂得同袍的含義。
梁泊昭攬她回屋,一笑道;“就是朋友。”
凝香有些疑惑;“你怎麼會有這般奇怪的朋友,不男不女的...”
梁泊昭沒有回話,只捏了捏她的臉,一哂置之。
又過兩日,便是梁泊昭與凝香回秦州的日子。
一大早,小夫妻兩收拾好了行禮,先是去了董家,與二老作別。見女婿要帶著女兒回老家,董家二老都是說不出什麼,唯有董母心裡一直是不大踏實的,只悄悄拉了女兒,叮囑了好一番話,倒好似梁泊昭是要拐走凝香,一去不復返似得。
這般耽擱了許久,兩人才在午時動身,羅口村距秦州路途遙遠,也不知梁泊昭是從哪裡得來的銀子,竟是置了一輛馬車,讓凝香坐了上去。
這般走走停停,梁泊昭憐惜凝香身子柔弱,每到一處便是打尖(吃飯)住店,這一走竟是半個多月,方才趕到秦州。
秦州自古便是荒涼之地,常年會鬧饑荒,凝香本以為梁泊昭的老家定是在秦州鄉下,比羅口村還要偏僻,家裡餘下的那老母寡嫂,只怕連飯都吃不飽。
豈料一路走來,男人竟領著她在一處高牆厚瓦的宅院前停了下來。
凝香昂起頭,見這宅院雖然不大,但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雖不是什麼朱門大戶,但顯然也是殷實人家。
她的心頭有些惴惴,只不安的握住梁泊昭的大手,輕聲道;“相公,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梁泊昭反握住她的小手,烏黑的眼瞳中浮起一絲憐惜,溫聲道;“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