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婆婆一聲不吭,唯有一雙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凝香心裡有些慌,也顧不得難受,只將那碗雞湯又是端了起來,剛欲飲下,就見梁母倏然站起了身子,伸手將那碗雞湯給撥到了地上。
凝香懵了,不解的看著婆婆,梁母眼臉微微跳動,就連胸口也是劇烈的起伏著,她定了定神,只問凝香;“你這個月的月事來了沒有?”
凝香搖了搖頭,“媳婦月事不準,又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梁母聞言,只衝著門口喚了一聲;“周媽!”
少頃,便有嬤嬤趕了過來,梁母深吸了口氣,吩咐道;“去,請個大夫來給二夫人瞧瞧。”
凝香不願這般興師動眾,剛說了一句;“娘,媳婦只怕是受了涼,不必請大夫了。”
梁母卻是剮了她一眼,呵斥了兩個字;“住嘴!”
凝香不懂她為何變臉變得這般快,眼見著梁母神色不善,她也是緘口不言了,心裡卻是有些難過,只盼的梁泊昭能快些讓人回來,接自己進京。
周媽辦事利索,也沒過多久,便領了一個郎中匆匆而來,梁母抬起眼皮,伸手衝著凝香一指,對著那郎中道;“有勞先生給我這媳婦看看,是不是有了身孕。”
凝香心裡一跳,不免有些羞慚,自打上次聽過那郎中的話後,她對自己能不能生孩子都是疑惑的,只盼著這次跟夫君進京,讓梁泊昭再給自己請個大夫,好好治一治身子,此時聽婆婆這般說,巴不得地上有個地縫,能讓她鑽進去。
梁泊昭已是三十出頭了,別說她這當媳婦的著急要孩子,只怕婆婆比自己更急,若是等這郎中告訴婆婆,自己不易有孕,那可糟了。
凝香胡思亂想著,見那郎中走來,神色倒也溫和,恭聲道;“還請夫人伸出手來。”
凝香低著眼睛,緩緩的將自己的胳膊伸了出去,露出瞭如雪般的皓腕。
郎中探出三指,扣在凝香的手腕上,梁母坐在一旁,一顆心也是怦怦直跳,眼底滿是焦灼。
少頃,就見那郎中收回了手,面上已是露出了笑意,對著梁母拱了拱手,恭賀道;“老夫人大喜,夫人有了身孕,已經快兩個月了。”
梁母聽了這話,雖然心裡已是猜到了,可聽著郎中道喜,渾身還是一震,當真是說不出是何滋味,她向著媳婦看去,就見凝香一臉震驚,似是不敢相信,對著郎中顫聲道;“大夫,我真的有了身孕?”
那郎中又是回過身,對著凝香微笑頷首;“千真萬確,夫人日後可要小心安胎,萬不可奔波勞碌,切記,切記。”
梁母聽了這話,眼皮就是一跳,起身道;“先生此言,莫非是說我媳婦胎象有些不安穩?”
“老夫人容稟,夫人身子柔弱,氣血雙虛,不利安胎,待我回頭開幾個方子,每日裡按時服藥,再加上靜養數日,方保無虞。”
梁母瞧著凝香嬌怯怯的身子,心裡也是沒了底,雖然她一直不喜幼子,母子間隔閡極深,可凝香肚子裡的這塊肉,卻也的的確確是他們梁家的骨血,而梁家世代人丁單薄,這個孩子,倒也不是不金貴的。
梁母喚來了周媽,好生將郎中送了出去,待屋子只剩下婆媳二人時,梁母見凝香坐在那裡,她的身子還是纖瘦的,骨架纖細,一張白淨的瓜子小臉,雖然有了身孕,還是清純而秀氣。她似是沒有察覺到婆婆的目光,那一腔心神都被腹中的孩子給吸引過去了,手指纖纖,撫在自己的小腹上,手勢間是說不出的輕柔愛憐。
梁母瞧著,終是嘆了口氣,許是這一聲嘆息讓凝香回過了神,她抬眸向梁母看去,那一雙剪水雙瞳裡滿是喜悅,隱隱有淚光輕閃,她動了動嘴唇,喊了一聲;“婆婆...”
梁母收回目光,只言了句;“好好養著吧。”便徑自走出了屋子。
凝香瞧著婆婆的背影,想喚住她問問,能不能託人去京師捎個信,告訴梁泊昭自己有了身孕,可瞧著婆婆冷冰冰的樣子,凝香膽怯了,只將喉嚨裡的話盡數嚥了下去。
梁母去了偏房。
秦氏聽到響動,立時睜開了眼睛,梁母上前,將秦氏口中的粗布取下,並將捆著她的繩子解開。
秦氏面無人色,只吐出了一句;“母親,是已得手了?”
梁母沒吭聲。
秦氏的身子顫起來了,她望著梁母,喉間卻是陣陣發苦;“母親這樣做,會得報應的!”
梁母見她被關了一夜,早已是憔悴不堪,又想起昨夜間無論自己好說歹說,秦氏就是不願對凝香下手,她怕兒媳壞事,只得出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