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冷然得像一把利刃,存了心要斬斷他的妄念。
“我不接受你這種偏頗的自我評斷。”裴宗濤定定地看著她發亮的眼,並不掩飾他口氣裡的不以為然。
“你知道我怕黑、怕死了一個人住,可是當我知道臺中有許多商業案的機會等著我時,我連猶豫的念頭都沒有,就毅然離開了大學畢業後就搬來和我住在一起的妹妹。因為我知道事業才是我接下來的人生!”聶曉蕾被他的堅定給惹毛,她更加不遺餘力地想說服他了。
她明明認定自己流著像爸媽一樣,冷血外加自我中心的血液,她可不準任何人反駁她。冷血,才能獨善其身,無視於他人一舉一動。自我中心,才能遠離其他人的批評所會帶來的傷害。
“所以,你剛才的意思是在提醒我,如果你的感情和事業一旦起衝突了,你是會選擇捨棄感情。”他說。
“沒錯,因為感情只是生命中的短暫過客,陪伴自己最久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我當然要讓自己在最高峰的時候發光發亮,賺一堆錢好讓自己安享晚年。”她用力點頭。
“如果我說,我能讓你的事業和愛情兩者兼顧呢?”裴宗濤乍然將她的身子拉向前,緊鎖住她的視線。
“如果我說,我不相信人的感情可以持續到永遠呢?”她玻�鷓郟�窶�難凵裰鄙浣��難劾鎩!盎橐齪統信抵皇且歡鹽摶庖宓墓肥海�野致璧慕嶧楹退�僑蘸蟾髯緣氖�』橐觶�褪侵っ鰲:顯蚶矗�緩顯蛉ィ�獠攀俏業娜松�邸!�
聶曉蕾大話一撂,下巴一昂,一副大丈夫姿態。
裴宗濤什麼話也沒說,就只是靜靜地瞅著她、一瞬不瞬地瞅著她、臉色沉重地瞅著她、眼露不捨地瞅著她。
他認為她只是害怕,害怕再去在乎一個人、害怕再去在乎一段感情。
因為她曾經被狠狠地剌傷過,所以如今她才會選擇了這麼極端的方式來認定自己。可他心裡的這些話,現在還不能說出口,因為她現在還在氣頭上,什麼話都只會讓她更加否定自己。
聶曉蕾被裴宗濤瞅得心煩意亂,被他瞅到臉色開始由紅轉青。
“姓裴的,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就偏要相信婚姻和承諾都是狗屎,不然你想怎樣!有種的話,就把話說清楚啊!”她惱羞成怒,開始對著他咆哮出聲。
“你不會寂寞嗎?”裴宗濤沈靜地說道,清亮的眼像是看透了她的虛張聲勢。
“寂寞個頭!”聶曉蕾瞪著他,掐緊了自己拳頭。
她驀然低頭看著地板,在長長深呼吸間,刻意地斂去她臉上過多的情緒。
如果她在外人面前可以偽裝出最冷漠的姿態,用最刻薄的言語來逼退別人,沒道理她在他面前就做不到。
“我早就習慣了,哈——”她再度抬頭時,薄雅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眉眼間甚至也是一臉的冰霜。
“沒有人會習慣讓自己寂寞的,給我一個機會說服你兩個人比一個人好,讓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他上前一步,摟住了她的身子。
他想和她同居?
聶曉蕾呆住了,也僵住了,她低頭盯著他緊緊環在她肩臂上的雙臂。
她不敢呼吸、不敢動彈、不敢流露出任何訊息讓他發覺到——
她其實有一點點、一點點的迷惑。
該死的,被他的體溫這樣暖暖地環抱著,她覺得她聽見了心頭冰霜融化的聲立曰。
“不用直接拒絕我,你可以考慮一下。”他輕吻了下她的耳朵,柔聲說道。
“我累了,我要先睡了。”
聶曉蕾別開頭,很快地縮入棉被裡,佯裝沒聽到他的話。
“曉蕾,你總有一天,必須面對我的提議的。”
他的低語流人她的耳朵裡,她微乎其微地輕顫了下身子。
“誰說的,也許我們很快就分手了。”聶曉蕾故意無情無義地丟來了一句。
裴宗濤看著她一動也不動的身影,只能長聲一嘆。
他承認他有些洩氣,但他不會死心的。
他們初見面時,她不也老把“我們不可能”掛在嘴邊嗎?
可他從沒死心過——他賄賂她的助理,跟著她跑工地,在她可能肚子餓的時候出現,在她看完電影看起來想哭的時候親吻了她,雖然差點得到她的一拳伺候,可他閃躲得很俐落,從此也就順理成章地開始交往了起來。
他相信只要他夠用心,他們會有未來的。
雖然,獨自一人奮鬥,有點寂寞。
裴宗濤為她拉上被子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