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身支肘,學著她的姿勢凝視著她的背影。
他想,他們會繼續走下去的。
只是他沒想到——他們分手的那一天,竟然會來得那麼快……
晚上八點半,在臺中一間標榜著“有機食品”的餐廳裡,客人們泰半已用完了餐,正在喁喁談心之中。
在角落的一桌,裴宗濤正拿著手機通話,而聶曉蕾則趴在桌上畫她的設計圖。
經過了他半個多月的耳提面命式照顧,她的身體已經完全痊癒了,但是原先因為生病而耽擱的工作進度,卻也得全部補救回來。所以,她很忙。
裴宗濤的筆記型電腦也擱在桌上,不過他因為昨天回臺北處理公事,今天又忙著趕到臺中來看她,實在是也有些累了,所以早早便關機休工了。
事實上,他們都算忙人,不過也都算是滿能把握時問的人。只是,她性子急,事情沒做完,想法還擱在腦子,便如坐針氈。他則是習慣按部就班安排工作進度,畢竟和客戶進行對軟體設計的溝通這回事,講求的是精準,一分都急不得。
“孩子們都還好嗎……”裴宗濤邊和育幼院院長說話,邊叉了一口乳酪蛋糕到她嘴邊。
她頭也沒拾地就張開嘴巴,把蛋糕吃得一乾二淨。
就這麼一來一往的,他邊講著電話,邊喂著她把蛋糕全吃進了肚子,他才滿意地收了手。
這女人下午四點就來餐廳了,點了一塊蛋糕,卻忘了吃。醫生不准她喝的咖啡,她倒是喝了好幾杯。他當然沒在她身上安裝監視器,他只是正巧和服務生還滿熟的,一進來便先和他們聊了一下。
“上回幫孩子們請的那個家教還可以嗎?”裴宗濤拿著面紙拭去她唇上的蛋糕屑,她悶哼了一聲後,別開頭開始咬起她的鉛筆。“院長……你別擔心錢的事,我孤家寡人,花不了什麼錢的……”
此時,聶曉蕾正好為了一張電視櫃後方背景線條而抬頭思索著,她拾起頭對著前方發愣。
他推了下眼鏡,對著她一笑。
“有啊……曉蕾正在我旁邊啊。”裴宗濤直接把手機遞到聶曉蕾耳邊,低聲對她說道:“你要不要跟院長打聲招呼——”
聶曉蕾蹙了下眉頭,嫌他多事地瞄他一眼,可她還是開了口——
“院長好。”
她說完三個字之後,又把手機推回他耳邊。她和院長沒那麼熟,而且她現在不想寒喧。
裴宗濤無奈地把手機收回,對這個女人實在莫可奈何。“院長,不好意思……她正在忙……對啊,還是一副忙起來六親不認的樣子。好,我有空會帶她回去的……我知道,那也要她同意啊,有些事急不來的,我會努力的……”
好可怕的對話!聶曉蕾聽得頭皮發麻,她伸手抓起咖啡,打算灌個幾口解解悶。
“院長,再見。”裴宗濤結束通話電話,拿過她的咖啡,轉而遞給她一杯開水。
聶曉蕾嫌惡地扮了個鬼臉,把水杯推回他手邊。
生病的那星期,她已經喝了一週的白粥了,她才不要再喝沒味道的東西!
“院長要我告訴你——”
“我問你,你幹麼還不回臺北?你一直待在我家,很煩耶!”聶曉蕾先下手為強,劈頭便追問道。
裴宗濤一挑眉,倒是沒發火,因為他已經很習慣她這種挑釁的舉動了。
她生病的時候,除了“拖出去砍了”這種話沒對他說出口之外,她對他的每一個舉動都非常有意見。
“哪裡煩?我們現在雖然住在一起,但我白天在你家工作,你晚上回家才會見到我。而且你最近連週末都在和業主溝通、監工,我們實際見面的時間其實並沒比以前多。”
好像定喔。聶曉蕾輕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反正,我想到我家裡有人,我就煩。你們公司怎麼沒催你回去。”她一時之間沒想到理由來反駁他,只好繼續強詞奪理下去。
“身為一個採取責任制的公司股東,我可以有一百零八個理由不去上班。”他不是想炫耀,只想讓她知道他有足夠的本錢可以和她耗。
“喔,你是股東啊。”她故意這樣說道,好顯示出自己對他完全不在意。
“我已經跟你說過兩次了,需要我幫你寫一張備忘錄嗎?”裴宗濤也沒發火,甚至還用好心人的目光看著她。
“不用了。”聶曉蕾故意低頭瞪著桌上的設計圖,一副漠不關心的姿態。
她知道他是一家軟體代工公司的股東,她只是從沒問過他公司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