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茫然無措。
卻不知道,他方才因為貪念,已經錯過了一次脫身的機會。
回去官道旁,戰場已經初步打掃完成。
馬車倒是無事,因為早有準備,車內都是加裝過鐵板的,手弩的箭鏃尚不能刺透。
羽林衛都有披甲,由於都是京城大戶、貴族、官宦之後,至少家中沒有缺錢的,這外出時惜命得很,個個都有準備多層的皮甲,少數功夫深的還穿著重甲。
弩箭看似厲害,也只射死了幾個隨行的文吏。
倒是拉車的馬,被射死了不少。
戰鬥結束得很快,善後反而麻煩。
不得已,他們重新整理了下行程,分配好馬匹,這才上路。
“欽差大人,下面的行程,可還是不變嗎?”
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自車廂外傳來。
透過撩起的布簾,林如海看向來人。
馬車外,面白無鬚、身穿蟒袍的男子騎著馬,與馬車並行。
“原來是馮公公啊”
這人正是奉旨隨他一起辦差的內侍,地位很高,這點從他身上的蟒袍就能看出。
大夏內臣五品以上才能穿蟒袍,三品以上放有角,眼前的這馮公公只是五品。
這人不能輕易得罪,畢竟是今上身邊的近臣。
想了想,林如海回答:
“這蘇華府還有餘下的兩處未去,談不上變不變的。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水來土掩。”
馮公公點點頭。
他倒是不怕所謂的刺客,就怕事情辦得不妥當。
今次下來,他曾得今上面授機宜,將所見所聞一一記載,同時負責監督之責。
這事辦好了,他就有希望執掌西廠,成為下一任廠督。
今上畢竟年老,而紀王眼看著就要上位。
等到紀王上位後,他再轉去別處,有了廠督這份資歷,就算給個閒職養老,怎麼也能撈到個三品上。
在大夏,五品內臣可稱太監,死後有諡號;若是三品內臣,死後獲准葬入祖墳,賜牌坊,即便死後也有榮寵,在冥土享福。
別的不說,就為了葬入祖墳,那也是值得爭一爭的。
故此,他顯得比旁人都要熱心許多,甚至不惜拉下面子,去跟文官套近乎。
難得的是,林如海不曾冷言冷語,到不愧是溫文爾雅君子風,探花郎的風度盡顯無疑。
兩人一路上聊得比較開,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地理人文,都有共同話題。
別以為內臣就不讀書了,越是往上爬,越是要識文斷字,懂很多東西。
很多內臣,論文采都不輸給進士,制藝不輸於翰林,只是名聲不限於外罷了。
聊得興起時,馮公公突然提到林黛玉。
“聽聞林大人家有一女,不知可曾及笄?”
“額,今年確實已經及笄,只是我事務繁忙,尚未辦禮,只能等下半年補上了。”
林如海有些內疚,本來打算是在今年花朝節,帶女兒回家辦及笄禮的,然而當時他一月間四次遇刺,不得已,只能耽誤了。
及笄禮,是淑女十四歲的成人禮節,按大夏風俗,一般都是當家主母主持,邀請走動得近的人家前來赴宴,都是一般的當家婦人還有未出閣的姑娘。
及笄禮本意是告訴別人家,我家女兒到了婚配年齡了。
通常,及笄禮前後,來往相識的人家早就開始相看了。
嫁娶之事,宜早不宜遲,超過十八就算大齡了。
大夏律有規定,若是超過二十二歲仍未出嫁,每年要額外多交一筆待嫁費,每年大約是十兩。
內宅交際,婚嫁相看,主宰嫡女庶女婚姻大事的,都是內宅主母。
林家而今……沒有當家主母在了,這及笄禮……還真飛非得找賈老太太幫襯不可!
林如海暗恨,那老虔婆明裡暗裡暗示著,要撮合著兩個玉兒,竟在這事上給他拿喬。
不說那賈寶玉跟個廢人似的,就是沒廢,也不能夠!
“大不了,回頭就娶個本分的二房,我堂堂三品大員,還能被賈府老不死的給拿捏住!”
林家唯有一女,平日最是寵愛,哪裡肯讓她受委屈,別說賈寶玉,就是真寶玉也不行!
“周小子也不知到了哪裡,去信讓他來辰溪縣也沒見個人影,現在連我都不怎麼搭理了!哼,還想娶我女兒……”
林如海這邊想著,哪裡知道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