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算計在北燕鐵蹄破關的這樁事下都得讓步。斥候在京西往北地的路上跑成狗,更多的訊息傳了進來,每一個都不是好訊息。
京西的軍隊還未來得及集結便被北燕的弓箭手打散,臨止關雖高,北燕的軍隊在關下拉開三門火炮,也不過三日便轟塌了城頭。
娃娃臉的守將秦永立退入內城與潮水般湧入的北燕軍隊巷戰,終是在第五日的黃昏為北燕割下了頭顱,懸上了城頭。
至此,北燕軍隊長驅直入,半個月後的黃昏,鐵蹄終是到達京城郊外。
如血殘陽中,北燕軍隊豎起黑色雙羽的王旗。
訊息傳至城中,成帝總算知道北燕領軍之人竟是國君燕寄。
王見王,北燕此番是傾舉國之力而來,算是破釜沉舟了。
數九寒冬,成帝嘴唇急出了一圈燎泡。
工部從未如此受重視過,一堆平日被人看不起的匠人折騰了大半日,從庫房裡也撥拉出三門大炮裝到城頭卻傻了眼。
北燕的軍隊是馬上部隊,一炮慢悠悠地打過去,陣型已經變了,而大寧的都城城牆是不長腿的,簡直是被動挨打,而且放了太多火藥在城頭簡直是自己找死。
京城的守城軍打了三日,日日都在消耗。
夜幕降臨的時候,言臨素手上拿著一壺城西的小酒坊姑娘硬塞到他手裡的酒,那姑娘眼睛很亮,言臨素回了一笑,倒先想起小王爺在溫泉裡的那雙眼睛。
這幾日兵荒馬亂,二人只在皇宮匆匆一見,倒是沒說上話。
他乘著夜色走到城頭,輕輕一翻便如鬼魅一般落在了城外。
此時燕軍大營中,燕寄正坐在燈下,看著案上羊皮卷。
筆走蜿蜒,是大寧的山川圖。
坐於他對面的是一位披甲的武士,叫穆玄,數年前慕容將離死於尋歡山莊陸酒冷之手,他掌了北燕演武堂首座的位置。
“國主,長生天保佑,這大寧的軍隊快抵擋不住了我們的戰士了。”
燕寄道:“燕王不在望北關,臨止關秦永立手下雖硬,可惜城牆磚不硬,關中軍來不及出關口便為境內的流民搶了軍糧,若是沒有這麼多陰差陽錯,穆玄你的演武堂可未必過得了臨止關,算起來真是長生天保佑了。”
穆玄心知燕寄是不滿這一路損耗太多,訕笑道:“國主,長生天只保佑他喜歡的子民。”
燕寄一嘆道:“佔一座都城並無意義,一旦援兵騰出手來,大燕的兵力也不足以守住這座城池。但願長生天保佑我們的好運能延續下去吧。”
穆玄聽話聽音道:“國主有何打算?”
燕寄道:“我們擒了的那個蕭王近日如何?”
穆玄道:“那個朱應襲不過十七八歲,可難纏得很。和他說什麼歸順,什麼保他榮華富貴,他都應你,你一放開他,他就想自盡,我只好把他綁在帳中了。”
燕寄目光森寒:“這一路上把他綁到陣前,除了那秦永立二話不說就放箭,其他時候還總有點用。但這京城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王爺,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