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僱於草香田鶴子利不算大,但也不吃虧。草香正在走紅,
將來或許會更好。實際上她最終會紅到什麼程度尚難斷言,反正會比現在更紅吧。
就這樣,這次他跟著她來到了博多。
——箇中別有緣由。
“我到小倉的一位朋友那兒去,今晚不回來,要是有人問起就替我說一聲。”
道夫回到飯店後,對隨從的助手柳田利男說。
“好吧。明天什麼時候回到這兒?有人問起我好告訴他們。”
“獨唱音樂會日夜都有,日場12點半開演。必須提前一小時到後臺為草香田鶴
子梳整發型。”
“11點半以前回來。”
“好吧。”
道夫換上外出的服裝,照了照鏡子。他換上一件灰色新上裝,下面穿著一條運
動褲。
劇院裡的那些人還沒回來,大概還要30分鐘吧。草香田鶴子在這家飯店的五樓
包了三個房間,一間住著她的姐姐、經理兼隨員的岡野良子;一個胖乎乎的獨身女
人;另一間住著那幾個從東京跟來的女人。道夫和柳田在三樓各住一個房間。——
這裡叫做博多N飯店。透過窗戶可以望見那河川。
“已經9點多了。 ”道夫看了看手錶說,“明天上午10點左右給長谷川打個電
話,問問店裡的情況。”
“知道了。”
柳田像低頭致意地點點頭。他今年22歲,因為身材矮小,看上去只有19歲。道
夫收徒,最注重姿容。長谷川不是徒弟,而是僱員,因為年紀大些,在店裡相當於
經理,他的長處是為人忠厚且有點小聰明。
“對長谷川說,我回來後再給他打一次電話。”道夫一面戴眼鏡,一面對柳田
說。
工作算是辦完了,剩下的就是別的事了。可是.工作的意識並沒有完全消除,
還殘留在心間,腦子裡仍在設想著今後的路。現在已來到野心與滿足的十字路口。
路走得這麼快,連自己也沒想到。
可是,今後就難了。同業界的反感已從區域性往面上擴充套件,以往潛在的敵人已漸
漸公開化。
敵人並不僅僅是嫉視他的同業界,對此,道夫也懷有不安的預感。
道夫乘上在飯店門口等客的出租汽車。柳田送到車前,隔著車窗對司機說:
“請把老師送到博多車站。”
真是多管閒事!道夫心裡一陣不悅。司機用手調整一下後望鏡,點了點頭。
出租汽車越過商店街上燈火通明的電車道。每當遇到訊號停下來,司機就瞅瞅
後望鏡。道夫想,他可能是在看後面的車吧。目的地的方向與車站相反。
“哦,司機,到平尾去可以嗎?”快列車站的時候,道夫望著前方說道。
“不去車站了?”
“因為有事,想到平尾去,到平尾山莊旅館。變化太突然了吧?對不起。”
“平尾山莊旅館?那兒不錯呀!”
“不怎麼樣。”
“那家旅館很賺錢哪!”
司機調轉了方向。他說話無拘無束,年齡同道夫相仿。
越過鐵路道口,商店街就到頭了。前面冷冷清清,路也暗了下來。
(在飛機裡看到的是桑山檢察官的老婆。她也是村瀨美容室的顧客,兩年沒見
面了,不過肯定沒認錯。)道夫坐在座席上想著心事。(坐在那女人身旁的是她的
丈夫檢察官,一看就知是夫婦。他在看書,是個四十二三歲的瘦子。他是官吏中常
見的那種生活樸素而自尊心強的中年男人。)
他看著書沒抬頭,但他妻子如果看到了會偷偷告訴他的。夫婦一同外出旅行,
顯然不是因公。
(可是,他們去哪兒呢?是休假回九州?還是到九州有什麼事?)
夫婦同行去哪裡都沒什麼,可到九州來卻令人不快。雖然沒什麼原因,但僅僅
是東京的檢察官在九州出現這一點便足以令人不安——還不到惴惴不安的程度,可
以說令人不平靜吧。如果在別的地方遇上他們那就沒什麼了。雖然不算心神不安,
卻令人心情不快活——
汽車嘎然而止。私營鐵路的道口上放下了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