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的臉竟然透出些猙獰來,“你這蹄子,一回來就只知道揀高枝兒飛?我怎的生了你這樣的下作東西!賤蹄子!還不給我過來!”
阿柔在鄭府雖說也是歷練多了,連往日被養出來的驕嬌二氣也沒了,但乍一聽到這惡毒的話,一時小臉蒼白,朝後縮了縮:“你不是我爹爹……我要我孃親。”
夏侯晟被這樣一氣,更是惱怒了,伸手竟然想要抓阿柔。後者尖叫一聲,便向後退去,身子撞在案几上,咚的一聲,叫她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更是顫了顫,痛苦的蜷縮在地上。
“賤蹄子,叫你出來你不出來!”要說夏侯晟往日還有些附庸風雅,現在活活就是個有家暴傾向的惡毒父親,嘴中罵罵咧咧,好似這說的根本不是他女兒。
夏侯晟冷著臉,好比活閻王一樣居高臨下的看著阿柔,那表情說他要活生生撕了阿柔都有人信。還沒等他再向前走一步,肩膀便被人扣住,整個人都被掀翻,定國公立在身後,淡淡的看著他:“在定國公府,豈容你放肆?”
“我教訓我自己女兒,幾時要你管?”夏侯晟掙扎站起身,看著定國公,“呸!一窩子靠著女人上位的吃軟飯的!”
定國公就那麼看著他,好比看死人。門外已然有人來通傳說是三太太受不了已然昏了過去,純儀冷笑道:“你們就是這樣當得差?姑奶奶沒與你們說清楚了?還要我再說一次?繼續打,打死了就拖下去。”
純儀素來是個溫和的性子,此時發狠,叫那些子人也不敢再問,忙提了傢伙下去繼續施刑。夏侯晟看著定國公,一臉的嫌惡。阿翎將自家小堂妹扶起來,抹去她臉上的淚:“阿柔,你看著我,我問你。究竟記不記得,誰將你帶到那人牙子跟前的?”
阿柔被自家老爹嚇得不輕,淚水漣漣,不住的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又想起什麼,看著夏侯晟,“我娘呢?你不是我爹爹,我爹爹從來不會兇我的……”
夏侯晟表情有一分的鬆動,卻又想起方才阿柔的不給面子,整個人又黑了臉:“你娘?你娘已經死了,你走失那年,她就死了。”
當年阿柔被三太太賣了,夏侯晟的媳婦原本就身子不好,又染了病,一來二去就沒了,可笑這窩子自詡高雅的斯文人,為了省下那些子發喪錢,將其用一床破席子捲了葬了,對外還說是和離回了孃家。
阿柔縮在阿翎懷裡,一聽這話,整個人爛泥一樣軟了下來:“我娘死了?我娘她……”她說得悽慘,淚水滾珠兒一樣下來,一張小臉看得人心痛阿翎只來得及扶她,便見她劇烈的抖了抖,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夏侯晟見狀,不免也念及女兒小時候的玉雪可愛,忙要上前,被阿翎狠狠瞪著:“呸!你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家子什麼尿性,阿柔被你母親賣了,好在那人牙子還有些良心,沒將她賣到偏遠之地,而是在鄭太傅府中。若非機緣巧合,現在還有你們在這裡逞口舌之勇的份?識相的就滾,莫在這裡壞別人的好心情!”
“賤蹄子!我難道連我女兒也看不得?”夏侯晟狠了眼神,“還不讓開!”
“你還知道她是你女兒?”上回看了裴家老二的偏心眼子,那好歹還有個祖母護著。這家祖母連帶著老子全是混蛋,可憐了阿柔。阿翎眼中也是漫出陰鷙來,“罵得好,我正愁沒法子治你!”說著,將阿柔交給紫蘇,慢慢站起身。她身量不如夏侯晟,仰著頭看他,氣勢卻不輸半點,“我乃是皇帝親封的元熙王姬,我大齊王姬位比郡王。試問閣下,辱罵於本王姬,該是什麼罪名?”
夏侯晟被她看著,背上竟然起了一層寒意,還是端著自己是叔叔的款,就這麼與阿翎對視著。純儀哪裡給他欺辱自己閨女的機會,無聲的招呼來了幾個粗使嬤嬤,三兩步錯開,一個撩陰腿就將夏侯晟放倒。
看著這母子倆分別在院中和廳中受著刑,定國公嘆了一聲:“派人將這兩位送回府上吧。”說罷,也不看他們,正要出去,便見自家小兒子快步跑進,人模狗樣的行了個禮:“爹爹孃親,曾叔公和二叔公來了。”
夏侯晟再橫,對於老爺子還是有些怕的,只想從地上爬起來。身邊還站著幾個粗使嬤嬤,臉上全是平板無聲的淡然,只是眼瞅著他爬起來的時候,又是一記窩心腳,臉上還沒有一點表情。
高人,絕對的高人!
老爺子和二老爺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三太太臀下一片血紅,已然昏死過去;廳中還有一團起伏的玩意兒,正是夏侯晟。
父子倆見院中那情形,紛紛錯開目光。能不錯開嗎?打板子可要脫褲子打的,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