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公公一個大伯子,盯著別人屁股看,像話麼?
定國公與純儀雙雙迎出來:“叔公。”阿翎也忙湊上來裝逼:“曾叔公……”又捂著心口,不忘給夏侯晟上眼藥,“曾叔公救我,三叔叔魔怔了,要打柔兒呢,連果果也想打。”說著,裝模作樣的捂著臉,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
老爺子如今正是享清福的時候,猛地聽夏侯轅說失蹤的小曾孫女兒找到了,一時也是歡喜了。誰曾想,一來就看到夏侯晟母子倆這幅樣子,想也不用想,必然是澤安府哪位,一見夏侯轅進門說了就去給三房通風報信了。
對著這家子丟人現眼的玩意,就是分了家,老爺子也還是覺得老臉無光,好在老三不在這裡,不然老爺子就要老當益壯狠狠教訓一下這個腦子秀逗的兒子了。
好容易壓下來火氣,老爺子問道:“阿柔呢?”
“方才暈了,現在被帶下去歇息了。”阿翎說罷,將老爺子二老爺一路引到了廂房。
阿柔躺在床上,雙目緊合,一張病懨懨的小臉慘白,隱隱還能見兒時的模樣。想到這個小丫頭原本的玉雪可愛,現在成了這樣子,老爺子說不出的憋悶,轉頭又聽阿翎詳細說了情況,不免也是驚訝:“難得難得,這丫頭當年七歲,好在記得住自己是夏侯家的人,不然今日……”他說著,還有些哽咽。
二老爺也是嘆惋,又想了想,瞅了夏侯晟一眼,又問道:“那柔姐兒怎成了這樣?”
“還不是三叔叔做的。”阿翎一點面子也不給有些人,“非說三嬸子沒了,阿柔剛回來,自然思母心切,乍一聽到,怎能不心急?何況方才三叔震怒之下,要打阿柔,阿柔躲避之時,身子撞上了案几,一來二去……”
“晟哥兒媳婦沒了?”二老爺也是驚詫,想到三房一向的作風,也就瞭然,轉頭罵道:“你閨女吃了這樣大的苦頭,你不知道憐惜,還要打她?!”
“二叔別動怒。”純儀勸道,“三弟也是心急了些,否則,也不會說是我定國公府拐了阿柔來訛他們。”
論著上眼藥,純儀也是不輸給任何人的。老爺子一聽罷之下,鬍子都快立起來了,清癯的面容上滿是震怒:“你、你們一家,到底是要做什麼!”
夏侯晟低垂著腦袋,沉默不語。卻聽床上一聲嚶嚀,阿柔已然醒轉。淚眼迷濛的打量了站在床邊的人,她總算是哭了出來:“曾祖父,二伯公……”
算來也是極為不易,她當年被賣掉不過七歲,更何況已經分家四年,偶爾給奉養的時候能隨祖父回澤安府見上一回。這樣久了,還能記得,也是造化。
阿柔迷濛著眼睛,忽然驚叫起來:“姐姐,姐姐,我想起來了,是祖母,是阿婆……我那日吃多了糖葫蘆,醒來聽見阿婆在與人說話,然後就……”說到這裡,她難掩傷心,一雙大眼睛就那樣看著老爺子,“阿婆為什麼要賣掉我?”
自小就在宮中長大的阿翎和夏侯轅敏感的覺得有些詭異,相視一眼後,也都釋然了。阿柔她,並不是表面上看來的這樣天真啊……一直記著自己是誰,但是沒有時機。所以才會在阿翎兄妹造訪的時候打溼阿翎的衣裳,就是為了相認。她雖是小,也知道絕不能再回家中,否則下次三太太發狠起來,只怕就是被賣到青樓楚館裡了,這才在老爺子面前說是三太太。實則,她是否真的記得住都是個問題。
阿翎捏了捏眉心,十歲的孩子,在這個年代也不算是孩子了,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倒也不是十惡不赦。況且阿翎覺得阿柔比起三房的實在討喜多了,只要別打定國公府的主意,阿翎還是當她是可愛的小堂妹的。
老爺子一張臉果然變了色:“我夏侯家百年望族,從未出現過賣孩子的事!你、你們……”臉色漸漸由紅變白,幾乎一口氣沒上來,已然朝後倒去。
二老爺慌忙扶住他:“父親……”夏侯轅也不含糊,忙上前掐人中,不多時,老爺子臉色才漸漸恢復:“我從前只當你們鬼迷心竅,分了出去也就罷了。現在來看,果然是老夫太天真!”頓了頓,“我夏侯家丟不起這個人!過些日子,便召集了當年夏侯傑公的後人做個見證,將你等除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