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幼稚了,修鐵路絕非你想的那麼簡單。”
話不投機半句多,翁婿倆也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爭論下去,轉而談起婚禮的安排,姚啟楨表示要大操大辦一場,起碼在聲勢上要壓過當年陸小曼嫁王庚的那場婚禮,陳子錕卻說留京時間有限,在報紙上登個結婚宣告就行了。
姚啟楨頓時不悅,姚太太也說嫁女兒豈能草率,子錕你就在北京多逗留一段時間便是,你不正要跑修鐵路的事情麼,正好趁這段日子跑跑流程再貸點款什麼的,婚禮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我們姚家就操持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子錕只得同意,然後就是馬不停蹄的拜訪老朋友們,紫光車廠還是老樣子,熊希齡依然賦閒在家,糞王於德順還繼續著他的拉糞事業,李俊卿和趙家勇也還是老樣子,整天出沒於戲院賭場八大胡同,裹著悠哉的小日子,陳子錕很分明的感覺到,他和他們的生活節奏和軌跡已經全然不同了。
除了會見老朋友之外,陳子錕又去陸軍部討要軍餉槍械彈藥,卻被告知陸軍部分文沒有,要錢只有到財政部去討,於是陳子錕又被踢到了財政部,財政部總長王克敏虛與委蛇一番,讓他去找大總統要餉。
陳子錕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去新華宮拜見曹錕曹大總統,他知道自己官職微末,這趟肯定也是白跑一趟,哪知道到了總統府遞上名片,侍從官竟然相當重視,客客氣氣的問他是不是去年孤身潛入抱犢崮解救人質的那個陳子錕。
回答自然是肯定的,原來陳子錕的名頭在京城軍界還是響噹噹的,侍從官報告大總統,曹錕知道陳子錕是吳佩孚的愛將,當即召見了他。
這是陳子錕第二次被總統召見,上次還是徐世昌當政時期,他在曹錕面前應對自如,談吐不俗,大總統頗為欣賞,道:“你乾的不錯,回頭去找小李子要錢吧。”
陳子錕正要表示感謝,忽然公事房的門被推開,一個及其魁梧雄壯的大漢闖了進來,身上竟然穿的二等兵的灰布軍裝,連領章都沒戴,正是和陳子錕有過一面之緣的陸軍檢閱使馮玉祥。
“煥章,你這是做什麼?”曹錕聞言問道,看來對馮玉祥這種無理行徑已經習慣了。
馮玉祥氣勢洶洶道:“總統府衛隊打了我的兵,總統知不知道,總統若是知而不辦就是護短,若是不知,就是被小人矇蔽!”
聽了這話,本來慈眉善目的曹錕瞪起了眼睛,曹老帥雖然以敦厚聞名,但到底是老年行伍,又是民國大總統,相當於過去的皇帝了,天子之怒還是很有威嚴的。
“煥章,總統府衛隊把士兵打了,你為何不去追究徹查肇事的不良分子,我是總統,這種小事也要我來處理麼,我幾時對你們說過要維護總統府衛隊了!”
馮玉祥一時語塞,氣焰大減,道:“煥章是總統的部下,就像是總統的孩子一樣,被人欺負了總要找爹出頭的,剛才言語過激了一些,還請大總統原諒。”
曹錕也和緩了語氣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辦吧。”
馮玉祥卻賴著不走,拿眼睛看著陳子錕。
曹錕道:“煥章你還有別的事麼?”
“大總統,我部缺糧,士兵每天只能喝稀粥,還請大總統接濟。”馮玉祥倒也爽快,直接張口要錢。
曹錕皺眉道:“要多少?”
“五萬塊就能緩過這口氣。”
“好吧,你去找李彥青,就說我說的,支五萬塊。”
“謝大總統。”馮玉祥敬了個禮出去了。
曹錕的心情被攪壞,也沒心思再和陳子錕說話,勉勵了幾句就打發他出去了。
陳子錕出了大總統的公事房,卻看到馮玉祥在等自己,這位陸軍檢閱使在總統面前一副大老粗樣子,在陳子錕面前卻是溫文爾雅的儒將風采。
“子錕老弟,別來無恙啊。”馮玉祥笑呵呵的問道,他個頭接近一米九,比陳子錕還高一些,一身粗布軍裝,兩撇濃密的八字鬍,倒也真有些老大哥的風采。
陳子錕見馮玉祥還叫得出自己的名字,非常感動,敬禮道:“檢閱使,我還好,您怎麼樣?”
馮玉祥哈哈大笑:“我也好得很,就是弟兄們不好,整天餓肚子,當兵的吃不飽飯怎麼去打敵人,對了,你到新華宮來做什麼?”
陳子錕愁眉苦臉道:“我也是來要餉的。”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走,咱們一道去找李彥青要錢。”馮玉祥拉著陳子錕大踏步的出了新華宮,門口停著一輛汽車,一個腰胯盒子炮的軍官看見馮玉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