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忙拉開車門敬禮。
陳子錕看見他,不禁驚道:“王棟樑,怎麼是你?”
這名掛著少尉肩章的軍官正是紫光車廠的前車伕王棟樑,他也認識了陳子錕,一併腳跟答道:“報告長官,我現在是檢閱使的護兵。”
陳子錕見他雙目炯炯,威風凜凜,頓時笑道:“都是少尉了,有出息,不錯!”
兩位將軍上了車,直奔李彥青的寓所而去,這是一座前清貝勒的大宅子,奢華氣派,門前停了一長溜的汽車,馮玉祥和陳子錕下車進門,管家嗖的一聲從門房裡竄出來擋駕道:“二位,真不湊巧,六爺不在府上。”
馮玉祥道:“少來這套,李彥青就在府裡。”說著直接往裡走,陳子錕也跟著他往裡闖。
管家身材矮小,哪擋得住兩個彪形大漢,府裡的護兵倒是有不少,可他們都知道馮玉祥的厲害,老馮雖然不敢對六爺怎麼樣,但弄死他們還是小菜一碟,所以只聽人咋呼,不見人王前湊。
兩人就這樣直接闖進了內宅,李彥青果然在府裡,正和一幫衣著光鮮的男女打麻將呢,看見馮玉祥和陳子錕進來,他連頭都沒扭過來,依然談笑風生,摸牌出牌,時不時還抽上兩口水煙。
馮玉祥道:“六爺,大總統說請你支五萬塊款子給我們急用。”
李彥青打出一張九餅,道:“大總統沒打電話過來啊,我不知道這個事兒。”
馮玉祥道:“就是剛才說的,大總統的口諭,六爺,這事兒我能騙您麼?”
李彥青道:“檢閱使的話自然是真的,可是最近我這兒款子也緊啊,要不這樣,你先回去,等賬上有了錢我再找你。”又對陳子錕道:“這位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是?”
陳子錕道:“六爺,我是江北護軍使陳子錕,吳玉帥的麾下。”
李彥青斜著眼瞟了他幾眼:“玉帥的人?不像啊,我不記得有江北護軍使這個職位,啥時候上任的,怎麼沒通知我?”
陳子錕氣壞了,心說我堂堂陸軍少將上任還要向你通稟麼,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笑道:“六爺,我是去年六月上任的,編制是一個旅,到現在沒領過軍餉。”
李彥青揉著太陽穴想了好一陣,忽然道:“我記起來了,你和李俊卿是朋友。”
“六爺好記性。”陳子錕道,心中一陣釋然,看來自己這份錢有希望了。
“這樣吧,你也先回去,等有了錢我派人通知你。”李彥青繼續打牌了,旁邊管家拉長腔道:“送客~~~~”
陳子錕和馮玉祥面面相覷,正要離去,忽然外面進來一人,瓜皮帽緞子馬褂,衣冠楚楚笑容滿面,看起來就像是琉璃廠做買賣的掌櫃。
“祁掌櫃,這回帶的什麼好玩意,讓六爺我開開眼。”李彥青道。
祁掌櫃道:“六爺您別寒磣我了,我這點家底子您還不知道,不過今兒我還真帶著好玩意了,是從宮裡倒騰出來了,您給長長眼,看能值多少。”
說著拿出一個錦盒來,小心翼翼開啟,裡面包著一層黃綢子,解開之後,一隻玲瓏剔透的翡翠雕成的狗來。
李彥青眼睛一亮,將翠狗捧在手裡把玩著,讚不絕口:“果然是好玩意!”
祁掌櫃道:“知道六爺屬狗,特地弄來的,可花了我不少銀子。”
李彥青道:“你小子真有一套,開個價吧。”
祁掌櫃道:“六爺面前我不敢亂開價,十五萬大洋您看怎麼樣?”
一旁站著的陳子錕和馮玉祥對視一眼,俱感驚愕,一隻翠狗竟然如此值錢,頂的上一旅軍隊大半年的開銷了。
李彥青眉頭都不皺一下,笑道:“你小子想發洋財啊,這狗雖好,不值這個價,十萬塊賣不賣?”
祁掌櫃面露難色:“六爺,我是真沒賺您的錢,您也知道,現如今宮裡的東西是倒騰一件少一件了,就為給您淘這隻翠狗可花了我大功夫了,您不看功勞看苦勞,好歹多打發我一點。”
李彥青哈哈大笑,讓會計開了一張支票過來,從懷裡掏出一方印信,呵了口氣在支票上蓋了章,遞給祁掌櫃道:“十二萬拿去。”
祁掌櫃捧著支票千恩萬謝,喜滋滋的去了,李彥青打了個呵欠,伸了伸懶腰道:“不早了,今晚上到哪裡去吃?”
管家道:“來請六爺的大員可不少,光帖子就一大摞。”
李彥青道:“都拿來。”
管家捧來帖子,李彥青隨手抽出一張展開道:“今兒去王克敏家喝酒。”
管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