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略有牽強,但吳佩孚卻當了真,點點頭道:“用心良苦,為難你了,當初派你去江北也是歷練,看來你做的還算不錯,不枉我一番苦心,但你經常劍走偏鋒,長此以往並非好事,你要知道,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啊。”
陳子錕道:“謹遵玉帥教誨。”
吳佩孚道:“江北護軍使雖然名義上歸江東督軍管轄,其實是獨立單位,這樣吧,我寫一封手令,你到北京去領軍餉器械,這樣總比你種鴉片強的多。”
“謝玉帥!”陳子錕感激涕零。
氣氛緩和了,陳子錕便獻上了壽禮,白虎皮是從土匪山寨繳獲的,左輪手槍是美國兵工廠定做的,龍泉寶劍是從民間高價買來的,雖然不算特別貴重,但也算別出心裁了,吳佩孚相當滿意,尤其對那張白虎皮讚賞有加,拿著虎舌做的刷子捋著虎毛,頻頻點頭。
陳子錕套近乎道:“玉帥五十大壽,連俄國人和清帝都來恭賀,可見您威名如日中天啊。”
吳佩孚冷哼一聲道:“蘇俄孤立於世界,急缺盟友才來找走門子,**子信得過,母豬都能上樹,溥儀送禮,那是以為去年有些腦子壞掉的國會議員要把紫禁城三大殿拆了建國會大樓,被我一封電報壓了下去,愛新覺羅爺倆還情來的。”
陳子錕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張佩蘭端著薑湯進來,發現這爺倆已經談笑風生了,無可奈何的笑了。
……
吳玉帥的五十大壽驚動了整個中國,熱熱鬧鬧的辦了半拉月才消停,陳子錕辭別大帥,帶著夫人和隨從走京漢路直接進京去了。
這回在車站迎接的是姚啟楨夫婦,姚太太看到消瘦了許多的女兒從車上下來,頓時眼淚汪汪:“乖女兒你可受苦了。”
姚依蕾也哭了:“媽~~~”撲到母親懷裡抹起了眼淚,姚啟楨也摘下金絲眼鏡,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回到公館,桌上擺滿了各色點心,姚依蕾喜笑顏開,當場就拆了包裝吃起來,還一個勁的誇讚:“嗯,好吃,是這個味!”聽的姚太太再次傷心落淚,女兒以前可是個挑食的主兒,在南泰住了半年多,把孩子都餓成啥樣了。
“蕾蕾,這次來了就不走了吧?”姚太太問道。
“不走了,鄉下實在沒趣,沒自來水,沒電燈,沒抽水馬桶,沒地方看電影,街上連洋車都沒有,可把我憋死了。”姚依蕾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又彈了兩下:“連沙發也沒有。”
姚啟楨道:“子錕,這次進京有什麼打算?”
陳子錕道:“先把婚禮給辦了,然後還有幾件大事要處理,少不得要請岳父大人出馬。”
姚啟楨坐在單人沙發上,給菸斗填滿了菸絲,點燃了美美抽了一口,翹起二郎腿道:“婚禮自然是要辦的,我們姚家在京津怎麼說也是有頭臉的人,怎麼能悄沒聲息的就把女兒送人了呢,至於你的那幾件大事,說說看,或許我能幫得上。”
當初姚依蕾和西園尾雄婚事告吹,鬧得滿城風雨,為了平息風言風語,姚啟楨夫婦才忍痛讓女兒跟陳子錕去了南泰,如今風聲已經過去,姚啟楨在交通銀行也算站穩了腳跟,所以說話底氣比以往足了不少。
陳子錕開門見山道:“有岳父這句話就太好了,我想修一條鐵路。”
姚啟楨一口煙嗆在肺裡,咳嗽幾聲道:“你說什麼,修鐵路?!”
第二十四章 組團討餉
難怪姚啟楨震驚,修鐵路可不是一般人弄得來的事情,那是李鴻章、張之洞級別的朝廷大佬考慮的問題,自家毛腳女婿ru臭未乾就提出要修鐵路,著實讓交通銀行的副總裁大跌眼鏡。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擺出一副老丈人的派頭訓斥道:“你知道修鐵路要花費多少銀子麼,設計勘察,丈量土地,修橋開山,鐵軌要進口,機車要進口,就連道釘和電線上的瓷壺都要進口,你開口閉口修鐵路,我問你,你算過這些賬麼?”
陳子錕老老實實答道:“沒算過,不過該花多少錢就花多少錢,這點我有心理準備。”
姚啟楨道:“不知天高地厚,你做你的護軍使就是了,即便能籌到巨資,修鐵路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見成效了,如今時局不穩,誰知道投了幾百萬會不會打水漂。”
陳子錕道:“時局再不穩,能有清末民初的時候亂?那時候開建的鐵路,現在不都繼續下來了,再說我要修建的這段鐵路也不算很長,耗資不會太大,修成以後可以利國利民,改善交通,拉動經濟,前景廣闊啊。”
姚啟楨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