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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港這地方齊辰倒並不很陌生,他有一房親戚就是西港人,小學的時候他曾經跟著父母來參加過長輩的葬禮,中學時候又跟去參加過一次婚禮。
他對那裡最深的印象就是總有陰雨,位置臨著江河,守著水道,有個規模很大的港口,能聽得到輪船的汽笛聲,西港也由此得名。
老袁預估得沒錯,從鑑寶大會現場出發,開了一個小時多一些,就進了西港的地界。他住的地方並不在西港市的中心商區,而是偏東,在臨江的景觀別墅區裡。
這排別墅和中心商圈僅隔著幾條長街,驅車不過十分鐘的功夫,可謂生活也十分便利。背後又臨著江水,視野開闊,風景絕佳。
下車一看到那房子,齊辰就頂著一張淡定的臉,心裡暗自咋舌了一番——即便西港不算一線城市,但是物價房價也都不低,果然搞收藏的大多都是壕。
不過真進了老袁的房子,齊辰的感覺就又有了變化,因為太過安靜了,安靜得近乎冷清。
屋子裡裝修得十分中式,古意十足,不失品位,應該是請專人來設計過的,該放裝飾物的地方絕不空著,該留白的地方又絕沒有放什麼東西礙眼,一眼看下去就覺得佈置得恰到好處。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屋子太沒有人氣了。
就好像除了老袁,就再沒第二個人住在這裡似的。
不過齊辰不是什麼冒冒失失的人,並沒有張口就問“誒你家裡人呢”,而是按捺下心中的疑問,低頭在門口換著鞋子。
“沒事,不用換,你們直接進來好了。”老袁客氣了一句。
“這麼大的地方,踩髒了打掃起來麻煩。”齊辰笑著說了一句,和龍牙一起換了老袁家的客用拖鞋。
“有保潔會定期來打掃,況且我一個人住,不講究那麼多。”老袁趿拉著拖鞋,想把他們引進會客廳坐下歇一歇腳,“兩位專家你們愛喝什麼,我這裡年輕人愛喝的東西可能沒有,茶倒是很多。還有點心,前些天剛託人帶的,味道很不錯,嚐嚐吧?”
他似乎很歡迎家裡來客人,看上去心情不錯,熱情得簡直有些殷勤了。
老袁的年紀能和齊辰的父母算一輩,他每次看到這樣年紀的人,跟個小孩子似的因為一些事情興奮,心裡的防備就會默默撕掉一層。
“噢,不忙吃喝,我們吃飽了來的。”倒是龍牙抬手打斷了老袁的話,一如既往沒什麼耐性地道:“不是說家裡還有東西需要掌看麼?直接過去看看吧。”
‘哦!好,好……在樓上呢。”被打斷了話頭的老袁也沒有堅持,立刻順著龍牙的心意轉身帶著兩人朝樓梯走去,上了些年紀的人,記性似乎不太好,都走到樓梯面前了,跨上去一步了他才有些茫然道:“誒?陌刀呢?”
齊辰好心提醒:“您進門後把它倚在客廳牆角了。”
“哦對!瞧我這記性!”老袁抱歉地笑笑,收回腳,匆匆走到客廳那邊,把那個倚放在角落的黑色長布條拿起來,又回到樓梯前,領著齊辰和龍牙往上走,邊走邊忍不住帶著歉意絮叨:“上了年紀記性越來越差了,經常一轉身就忘了東西放在哪裡了。”
老袁的房子和很多別墅的安排差不多,一樓主要是會客的地方,二樓則是主臥和幾間客房。不過主臥和客房間並不是完全連著的,而是隔著一間書房。
而他所說的其他需要鑑定的東西,就放在書房裡。
書房的佈置也很簡潔大氣,辦公桌後面的一整面牆被嵌上了實木書櫃,上面新新舊舊地放滿了書和資料夾,偶爾有幾格點綴著些簡單的瓷器或盆栽。地上鋪墊了一層淺灰色地毯,一走進去,腳步聲就被地毯吞隱了。
但是這些在齊辰眼裡一晃就過去了,並沒有留下什麼特別的印象,他的全部注意力在進了書房之後,就落在了書房一角的櫃子上。
那是一個立式的長櫃,一人高,跟冰箱差不多大,底座是暗色實木的,上面罩著方正的玻璃罩,讓人能一目瞭然地看清裡頭放著的東西。
“這是——鎧甲?”齊辰走到玻璃櫃面前,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跟陌刀一塊收的?”
“對。”老袁也站在玻璃櫃面前,目光把鎧甲從頭掃到尾,跟著齊辰他們靜立著看了一會兒,這才走到辦公桌前,把手裡的黑色長布包放在桌面上,小心地解了那一層層的纏縛,露出了裡面的陌刀。
他摸出一把鑰匙,插·進玻璃櫃一側的鎖眼裡,把玻璃櫃開啟,又把那把陌刀拿過來,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這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