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叛兒笑笑。
孫二孃道:“俺問你,寶香那賤貨是怎麼……怎麼捉住你的?”
楚叛兒道;“你問這個幹什麼?反正她趁我不注意下了迷魂藥,我怎麼曉得她怎麼樣捉我?”
孫二孃咬牙道:“這騷貨見了男人就走不動路。”
楚叛兒嘆了口氣,苦笑道:“潘夫人,寶香姑娘並沒有把我怎麼樣。”
孫二孃臉上的肌肉放鬆了。她低頭看著他,神色和緩了許多。
楚叛兒隱隱覺得有點不太妙,想起剛才她眼中的那種極強烈的色慾,他簡直不寒而慄。
莫非這個粗俗、潑毒、變態的女人真的想和他做那種事?
別說她已是四十多歲的母夜叉,就憑她是潘造化的妻子,她也不該對楚叛兒有什麼念頭。同樣,楚叛兒也不該那樣做。
他和潘造化彼此已視對方為朋友。
但他現在身不由己,如果她真要那麼做,他怎麼辦?
她將那些手下盡數遣開,只留下寶香,豈非已證明了他的擔憂?
楚叛兒背上已沁出了冷汗。
孫二孃用一種罕有的溫柔聲音對他說:“老潘不相信是你殺了武老五。”
楚叛兒勉強笑道:“我十分感激他的信任。他的確很夠義氣。”
孫二孃似乎沒聽出他話中的含義,又值:“俺也不相信。”
楚叛兒道:“多謝。”
孫二孃居然輕輕笑了笑,差點沒把楚叛兒嚇暈過去。
“也許我們可以商量出一個辦法來。”孫二孃的聲音更低更柔了:“只要找到真兇,你就沒事了,對不對?”
楚叛兒嚇得閉上眼睛:“潘夫人,在下……”
孫二孃已有點喘息:“只要你相信俺,俺就有辦法救你,只要你順著俺……”
她的手已解開了他的腰帶。
楚叛兒又氣又急,怒道:“潘夫人,請你自重一點!我和你丈夫是朋友,你不能這樣!”
孫二孃喘息著道:“他管不了俺,你別怕他,你……”
她已說不出話來了。
她的手已急促地握住了他,她的手汗津津的,帶著種輕微的抽搐。
楚叛兒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她已聽不進任何話了。
這個瘋女人就像快渴死的人發現一壺水似的,那麼熾烈,那麼瘋狂,那麼可怕。
楚叛兒說不出是厭惡她,還是痛恨她.擬或是憐憫她。
恍惚間,他彷彿看見了斜坐在車轅上抖鞭花的潘造化,那鞭花抖得又脆又亮,潘造化的臉上笑嘻嘻的,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播造化如果事先知道自己的老婆會和楚叛兒“苟合”,他還會將楚叛兒用車運進呂梁山嗎?
楚叛兒在心裡嘆了口氣。
該來的就得來,擋也擋不住;該去的就得去,扯也扯不回。
後悔也罷,痛苦也罷,愧疚也罷,絕望也罷,都沒有用。
已經發生的事,就是歷史,而歷史是不能也無法改變的。
如果你因為無法改變你不滿意的某段歷史而痛苦,那是活該。歷史需要你做的,是勇敢的面對、接受和發現,而不是篡改。
孫二孃既然已經這樣做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孫二孃已摸索著解開了他被封的穴道。
楚叛兒已準備認命了,可就在這時,他聽見了寶香姑娘的聲音:
“夫人,船已備好!”
孫二孃被驚動了,似乎也被這叫聲驚醒了。
她鬆開他,慢慢站直身於,有點茫然地咬著嘴唇,怔怔地看著他,就好像她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做什麼似的。
楚叛兒道:“你可以送我換錢了。”
孫二孃深深看了他最後一眼,就垂下眼睛,默默將他的衣裳收拾好,慢慢轉身走了出去。
楚叛兒總算鬆了口氣,若非寶香姑娘“及時”趕到,他可就不太妙了。
但他對孫二孃臨走時的神情感到疑惑不解。那種深沉的迷惘,好像不是孫二孃這種女人能有的。
她想到了什麼?
她感覺到了什麼?
楚叛兒慢慢坐起身,活動活動痠軟的四肢,下了炕,找到自己的棉袍皮靴,慢慢穿戴起來。
=奇=他已開始盤算用什麼辦法逃出孫二孃的控制。他的體力還遠沒有恢復。也不知寶香給他下的是個麼藥,這麼厲害。
=書=他聽見寶香在驚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