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對照研究老莊的著作,不難發現他二人最大的不同點就是“不爭”的觀念。正如序文所指,老子最有代表性的學說是不爭、謙恭、涵養及就低位(如水),他曾利用不少篇幅來談論。
然而,要在莊子的作品中找到和這個相同的觀點,不但不容易,甚至可說是不可能。所以人們常誤以為莊子此名家更強調雌性的精神。其實,莊子以“水”作為柔弱,就低位等智慧之徵象,也正是莊子口中的“精神寧靜”。請參考序文。
一、水乃天德之象
形體勞苦不休息就會疲憊,精力耗用不停止就會疲勞,疲勞導致精力的枯竭。如同水一樣,水不混雜就清澈,不擾動就平靜,但是如果閉塞它而不讓它流動的話,就不能清澈了。這種平靜隨著自然執行的現象,便是天德之象。(《莊子》外篇第十五章《刻意》)
沒有一樣東西能比水還平坦,必定要用水作法則。靜止的水,外無水波,內裡透明。人心也是如此,如果內心能保持平靜,便不會被外物所動搖。(《莊子》內篇第五章《德充符》)
莊子認為精神和物質是不同的。儘管他贊同人類的精神在無形的世界中徘徊,但對生活上的問題卻並未忽視。這些問題是,“某些事是不能被幫助的。不助的態度就是聖人的態度。”這種態度也正是忍耐、謙虛的美德。
二、天道和人道
萬物雖賤,卻又不得不任其自然去發展;百姓雖卑,卻又不能不順從;世事雖不明顯,卻又不能不參與;言教雖不適當,卻又必須去陳述;義理離道雖遠,但卻不能被拋棄。
仁愛雖有偏私,卻又不得不推廣;禮章雖繁雜,卻又不能不加強;德行雖與世相和,卻又不能不自立;大道雖是一體,卻又不得不變化;天道雖神秘不可知,但卻又不得不行。
所以聖人觀察天地的妙理,並不以人力去助長自然,也不故意去行德,他的行為符合大道而不是出自預先的計謀,應合於仁不自以為有恩,接近義理不自以為受到重視。
他應接禮文而不拘泥,接觸世事而不辭讓,以自然的法則齊一萬物而不致紛亂,依恃百姓而不輕用其力,因任萬物而不離其本。
世間的事物有不值得去做的,也有非做不可的,這本是自然的道理。那些不明白大道的人,是因為他的德性還沒有達到純一的境界,因此他所做的事也常常遭到阻撓。那不明大道的人啊,實在可悲!
什麼是大道?所謂的大道有天道和人道之分。無為而受尊崇的是天道,有為而致紛亂的是人道;主宰萬物的是天道,飽受役使的是人道。天道和人道,差別極大,不可不詳加體察。(《莊子》外篇第十二章《在宥》),
調和而順應它,便是德;無心而順應它,就是道了。(《莊子》外篇第二十二章《知北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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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滿的危險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
[語譯]
若是自滿自誇,不如適時而止,因為水滿自溢,過於自滿的人,必會跌倒。若常顯露鋒芒,這種銳勢總不能長久保住;因為過於剛強則易折,慣於遙人,必易遭打擊。
金玉滿堂的人雖然富有,但卻不能永久保住他的財富;而那持富而驕的人,最後必自取其禍。只有功成身退,含藏收斂不自滿、不自驕的人,才合乎自然之道。
一、自鳴得意,偷安和駝背
世上有自以為是的人,有偷安自喜的人,有身體佝僂的人。
所謂自以為是的人,便是隻學習了一位老師的學說,就洋洋得意地說自己已經很充實了,卻不知道宇宙開始時是什麼都不存在的。
偷安自喜的人,在豬毛稀少的地方為居,便以為是廣大的宮室,寬闊的庭院了。他們藏身在豬的兩股、乳腋、腳肘和胸懷間,自以為找到了安全的處所,卻不知一旦屠夫舉起手臂,放火燒豬的時候,自己便和豬一起葬身火海。這是和環境同進,又和環境同亡的一類。
至於駝背的人,就是舜了。羊肉不喜歡螞蟻,螞蟻卻非常愛慕羊肉,這是因為羊肉有羶味的緣故。舜就像羊有羶味,因此百姓愛慕他就好像螞蟻喜愛羊肉一般,所以他三次遷都,百姓都跟隨其後。他所治理的現在已經有十萬多戶人家了。
堯聽到舜的賢能,便把他派到沒有開發的地方,希望他替百姓帶來恩澤。舜被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年紀已經老大,耳目也已衰退,但是他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