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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黑暗中。

在場的一小群人確信是碰上一個瘋子了,雖然此人顯然是出於好心。隨後理查德爵士報了警,稱其女兒失蹤。治安的維護者們很是為難,一方面發電報給多佛爾的同僚提醒他們予以注意,另外也盡力讓理查德爵士明白,他女兒已經成年,有權自由行動,故而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無法阻止她跟這個法國人出走,不管此人有多卑劣。

理查德爵士及其近親們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飽受憂慮折磨之苦。他們時而怪罪艾麗思發瘋犯傻,時而又痛罵那個勾引女人的卑鄙傢伙,同時也在考慮這個醜聞的嚴重程度。第二天早晨他們依然沒能合上眼。這時有人在大門口一個勁兒地按鈴。剛開門他們還只看見一個人,就是在車站碰到的那個身披獅皮者。只見他氣喘吁吁,滿臉是汗,徑直對他們說:

“不容易啊,不過我辦成了……接過去吧!”

他向旁邊彎下身,拽過來一個哼哼唧唧的人,將她推到宅主人的胳膊裡,說道:

“可愛的金角牝鹿回來啦!她吃了不少的苦,不過身體很好。她會很快從這次豔事中恢復過來的……”

理查德爵士勉強抓住了女兒。她癱倒在他懷裡,哭哭啼啼,頭髮蓬亂,上面的雨水閃閃發亮。等到爵士抬起頭時,陌生人已不見了。他又去了蘇格蘭場,告知警官們這一情況。他覺得自己經歷了這番感情上的大起大落之後,確信事情就會到此為止了。然而令他吃驚的事並沒有完,警方告訴他的情況超過了他的理解能力。

儘管看來可能是不可置信,但這個身披獅皮的人竟然追上了去多佛爾的快車!在火車駛出半小時後,有位旅客幾次瞥見一個人影在沿鐵道飛跑,像是要追上這趟列車。將近午夜十二點半,在沿途唯一一個停車站停過以後,火車頭正噴雲吐霧加快速度,這時,無論是站臺上還是火車上都有人看見,一個衣著怪誕的人正在最後一節車廂後面奔跑。半小時後,當火車經過一處隧道減速時,這個人隨著一陣嘩啦啦的響聲闖進了車廂。他是打碎過道一扇側門的玻璃進來的,正好是皮埃爾·吉伯爾和他女伴所在的車廂。他當著驚恐萬分的其他旅客,用一截粗短的木棍鎮住法國人,發話說:

“好傢伙,你的如意行程到此為止了!你作惡太多,我不會讓你就這麼便宜地溜掉……”

說著,他閃電般撲向法國人,用手中的武器猛擊其頭部。好些人驚叫起來,小艾麗思·格爾聲音最高。這時,“野蠻人”拉響了車廂中的報警鈴,隨後拎起她的身子擱在自己肩上,彷彿輕如鴻毛。馱上人後,他回到過道被砸壞的門那兒,在緊急減速的一陣刺耳金屬摩擦聲中跳下了火車。外面夜色濃重,還下著雨。沒有一個人起身追上去。不過想想,事情發生得這麼突然而且又氣勢洶洶,還能怎樣表示出自己的震驚來呢!

法國人迅即被送往醫院,但死在了路上,沒能說出一句話。警方為了找到兇手線索,很是把希望寄託在艾麗思·格爾小姐身上,何況她又是唯一一個能澄清這個不同尋常晚會上那些事情的人。有好幾天時間,她因受到這次兇殺的震動,神經大受刺激而無法開口說話。然而她後來的證詞卻令人大為失望,她最最關心的是要讓未婚夫原諒她這次難以啟齒的行為。她將此事歸罪於喝了酒,還說是因為一時失掉理智,然而這方面她又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她是像他之前的許多女人一樣,也一下子就屈服在這個法國人的魅力之下;接下來,在讀到他的信後,便感到自己的意志有如陽光下的雪融化了。跟著他去車站的,已經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復身,是她個性中的陰暗面,還在火車行程中聽著這個人動聽的甜言蜜語。她記得“野蠻人”的突然襲擊,也記得隨後野蠻的兇殺。但後來,直到她回到家門口在父親懷裡抽泣,這段時間在她的記憶裡卻是很大空白。

年輕的萊昂內爾似乎也同樣受到這場慘劇的打擊,但最後還是原諒了未婚妻的出走。他們兩人都竭力要驅除這次晚會慘痛的記憶。這是他們夫婦生活中一場意外的風波,幸而來得快,去得也快。但這件事的餘波中留下的謎團,則引起了不同的看法。對警方而言,陌生人的介入完全是一起謀殺,幹得沉著冷靜,該當死罪。艾麗思呢,一直迴避去想起那些痛苦的時刻,因此很少談自己的感受。相反,理查德爵士和萊昂內爾則不禁表示,此人的行為並不完全負面,因為這個涉案的野蠻人替王國清除了一個卑鄙無恥的傢伙,而且在法律無能為力之處確切有所效果。至於大家所想到的一些問題,也就是這個“蠻漢”的動機和身份,卻誰也無法回答。還有,此人此舉也特別令人不解:一個人,不管他體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