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歐文在他待的地方看得最清楚,而來和他會合的迷人水神又身材絕妙,想必他比我還要給看花了眼呢!
我靦腆地移開目光,一邊幫著赫拉克勒斯收拾裝備。只不過過了很短的一刻兒工夫吧,激流中響起一聲尖叫。原來得伊阿尼拉在快到我朋友那兒時一跳,結果掉進了水裡。但歐文眼疾手快,將她從這不慎的一步拉上來。
“沒什麼大了的。”年輕女子大笑著說。她緊緊抓住歐文的胳膊,溼漉漉的襯衫此刻緊貼在她線條優美的身上。一場虛驚!
雖然我只能瞥見我朋友的背,但我肯定他並不侷促不安。儘管她討人歡喜,但她這個姿態無論如何都叫人不舒服。我又一次將目光從他們那兒挪開。緊跟著又聽到一聲尖叫,但這一次性質完全不同……
“住手!您這是幹嗎?”得伊阿尼拉惱怒地說。她的襯衫已被撕破,露出一隻裸露的乳房,“您是瘋啦,還是……”
這一幕非常混亂,我無法細說了。年輕女子臉色蒼白,看來正向河裡滑去。她緊抓著歐文卻又在推開他;他呢,抓著她的襯衫,襯衫撕開得更大了。
“赫拉克勒斯!快!”她大聲喊道,“救命啊!剛才他佔我便宜……”
我有一刻兒工夫沒反應過來。理查森也是,他好像和我一樣給驚呆了。歐文和半裸的得伊阿尼拉在河裡掙扎著;兩個人在水裡好像是在和水流搏鬥,又像是在相互廝打。體格健壯的年輕人只遲疑了很短時問,便抓起弓塔上箭,對著歐文發出威脅。怒火使他臉漲得通紅,他吼道:
“馬上放開她,色鬼!不然我馬上將您放倒!”
儘管有射到他自己未婚妻的風險,但我明白他會毫不猶豫將威脅付諸實施。我離他很近,完全可以向他撲過去,但這時我想起了出發前歐文交給我的那個“東西”,它恰好就在我腳下的帆布袋裡。我開啟袋子,抓起手槍,對準了赫拉克勒斯。輪到我來威懾他了:
“馬上將弓放下!”
我見他深深吸了口氣,好像並沒有聽到我的喝叫,仍然還在瞄著我的朋友。於是我朝天開了一槍以示警告。赫拉克勒斯被這突然砰的一聲嚇住,驚得一跳鬆開弓弦。箭呼地一響,旋即歐文叫了一聲,並用手按住肩頭。他的襯衫上漾開一團的深暗顏色的痕跡。射出的箭可能只是稍稍擦他而過,因為我看不到他有箭在身。這當兒,得伊阿尼拉因為受到驚嚇跌進了水裡,正被水流衝向瀑布而在拼命掙扎。
眨眼間,看來是赫拉克勒斯先於我,很快就明白了她的危險。但他處置不當,過於匆忙便跳進水裡想拉住她。他也被水流裹挾住而無法到達她那裡。我發現下游那邊有一塊塊的岩石,它們一直伸到河床中間,便立刻取道趕過去。從這時起,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及時反應的結果,因為不可能有時間來分析一下形勢。我終於登上最後一塊岩石,恰好得伊阿尼拉剛剛從前面過去。我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時間也不算短,終於抓著了她的腿部。這個地方水流湍急非常,無法考慮上岸,落下瀑布是不可避免的了。她極度恐懼,拼命掙扎著。就在這時,河水將我們拋進了空中,我將她抓牢緊靠著自己。
我們從兩三公尺高處落下,掉進一片翻騰不已的水花當中。儘管有堅硬的岩石劃過我的背,但我感到全身依然完好。我們避過了這第一個危險,卻又使我們掉進了第二個。瀑布下面洶湧的河水使我們無法重新浮出水面。我始終緊緊抓著姑娘的身子,順著河床中的暗礁,用唯一可用的一隻手,一塊石頭一塊石頭地摸著過去,終於到了一個水流平穩些的地方。我冒出水面,胳膊裡攬著一動不動的水神,瞥見赫拉克勒斯正從岸邊淌水匆匆向我趕來。他眼神瘋狂,一把從我懷裡抓過他的未婚妻,在弄清她只是昏厥過去後才長長舒了口氣,朝我投來感激的眼神。
不多時,我們身上襄著毯子,面對爐火正旺的壁爐和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暖和著凍僵了的四肢。回家的路上又來了一陣驟雨,大家終於全都成了落湯雞。情況也已搞清楚,彼此都一再道歉。得伊阿尼拉誤解了歐文的舉動:她剛一滑,歐文只是想抓住她,不巧的是他扯壞了她的襯衫,而她當時也嚇蒙了。但比起赫拉克勒斯的懊惱來,他倆彼此的歉意就算不得什麼了。他對自己沒能剋制住發火的舉動感到難過。
“您情有可原嘛,”歐文態度肯定地說,“我設身處地……”
“我們兩人對您的朋友都十分感激,”赫拉克勒斯答道,一邊轉身向我友好地一笑,“沒他出手,我幹出來的事恐怕就是無法彌補的了,此刻我一定成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人,得伊阿尼拉欠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