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跑了那條蛇。後來它在遊廊旁邊的門廳深處給找到了。德雷克有一套工具,很高興終於又把它逮了回來。您多少想象得到當時宅子裡的那個亂吧?走廊裡的十塊書板也給翻過來了。任何人在當時、甚至在這之前都有可能做了這事。我又想到了赫拉克勒斯……您明白,這也就在眨眼之間!”
“十塊?”
“對,是前面的那十塊,這次可以肯定了。我們知道的有八塊,再加上‘阿瑪宗女王的腰帶’和‘革律翁的牛群’。”
“現在,我們至少知道自己已走到哪一步了!”我叫了起來。
“但願您說對了!確實,我真希望聽到您的看法呢,阿喀琉斯……您想到沒有,這次蛇的事件可能就是第九件功績?”
“阿瑪宗人女王的腰帶?”
“對。我們的阿瑪宗人就是德雷珀小姐。前些天我看見她騎在馬上便想到了這一點。她的行跡很是可疑,但又應對得很好。至於腰帶,當然就是那條活物身上的黑蛇皮了,此前他一定已想到要把蛇搞到手,從……從……”
他做了個不滿意的手勢,將手指掰得直響。我提出異議:
“不,不見得吧。傳說中是赫拉克勒斯殺了阿瑪宗人女王,然後奪走了腰帶。”
“我當然知道,阿喀琉斯,當然知道……所以才應當認為,這個功績已經完成。”
“可我尤其認為,我們這個赫拉克勒斯根本不會去做這種事!”
“然而昨天晚上,他一切都好像有所準備。”
“說他行為激烈,這不錯。但原路返回,把一條毒蛇扔進他心上人的房間……不,我看不出他會做這件事,在他可是大材小用了……。”
歐文點頭表示同意,隨後專心欣賞起身邊閃過的景色。馬兒快步小跑著,房屋漸漸稀疏起來。隨後他說:
“革律翁牛群’這個案子嘛,至少還有個有利之處,就是情況比較明朗。不過它的結局遠非那麼幸運,甚至真的很悲慘呢。”
“是鬥牛這件事嗎?我覺得報上說了,這場牛禍並沒有造成什麼傷亡啊!”
“對,但他並不一定要這麼做。我們還是應當參照傳說,以便弄清兇於是用什麼殘忍手段,準確而圓滿完成這一‘苦差’的。您知道,偉大的赫拉克勒斯奉歐律斯透斯國王之命,要把革律翁的著名牛群帶回邁錫尼城,是吧?這個差使對赫拉克勒斯來說可真不易。他一路乞討跑了很遠,一直走到日落之地,那裡有肩扛天宇的巨人阿特拉斯守著。回來的路就更加艱難了,背上還要揹著這些既不聽話、數量又不小的牲畜。我們當代的赫拉克勒斯呢,可以說,又把這一功績重新上演一遍!他將牛群帶進了首都——當然是倫敦而不是邁尼錫——其象徵意義得到了遵守。這群牛特別犟,還要跑很長的路。想必這花了他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因為從霍克農莊到國王十字架車站有十來英里呢。”
我嘆氣搖搖頭。
“說真的,我承認,案子到了這份上再也沒什麼可讓我吃驚的了!”
“那您就再聽下去吧,”歐文說道,口氣嚴確,“剛才我接到韋德坎德的信,他人已在現場。您知道在傳說中,革律翁是什麼人嗎?”
“放牛的?”
“對。他是個三頭巨人,赫拉克勒斯在提走牛之前受到他的百般刁難。我讓您猜猜,我們這位兇手為了象徵這個魔怪幹了些什麼……”
半小時後馬車停在了霍克農莊。這裡經營的主要是幾個大養殖場。地塊盡頭可以看見倫敦郊區灰色的地平線。我一瞧到前來迎接我們的韋德坎德,發現他的臉色非常蒼白,就已產生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沒有令人愉快的東西好看。”他開口就說。隨後他簡要地向我們介紹了死者的情況。
霍克以飼養牲畜為業。他所養的牛頗有點名氣,遠處的人也會到他這裡來採購。儘管他作為農場主在地方上受到看重,但其人則被在近的農民所詬病,甚至多次懷疑他有小偷小摸、暗中使壞的行為,似乎是想讓他們吃點苦頭而讓自己更加發達。
不一會兒我們來到穀倉門口。幾位警員和一名法醫已在裡面進行工作。雖然有他們在場,但眼前的景象依然令我們毛骨悚然。農場主的屍體橫臥在地,身邊一攤鮮血,有些已被幹草堆汲幹。瘋狂的兇手將不幸的霍克肢解成頭、腰部以上身軀和從骨盆到腳這明顯的三大部分。有位警官在仔細察看兇器,那是一把大斧頭,上面沾滿血跡。左近牲口圈裡的蒼蠅似乎都麇集到穀倉這裡來了。再說下去我覺得也嫌累贅,因為除非是要證實犯罪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