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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耽誤了其它功課。現在傳給了你,只盼你潛心參研,不負我對你的期望。”

狄夢庭接過醫經,恭恭敬敬捧在心口,道:“師父學究天人,這本書必是博大精深,弟子一定仔細讀閱。”

風霽月道:“以你的悟心才智,又得遇我這個百世難逢的明師,不用十年,便能與扁鵲、華佗比肩。日後你年紀漸漸大了,師父頭上的名望,慢慢也要移到你的肩上。”

狄夢庭應道:“是。”若在往日,他聽得師父誇獎自己的悟心才智,必是十分興奮,纏著師父談論不休,此刻心中卻似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只想著古北鵬與那兩個胖瘦騎士的影子。

風霽月並未發現弟子怔忡不安,指著籬笆牆外的杏林道:“庭兒你看,這一片杏林多麼壯觀。十餘年前,這裡才不過長著數百株杏樹,如今林中良木何止萬千。庭兒,你知道這是什麼緣故?”

狄夢庭道:“弟子知道。三國時期,名醫董奉隱居在江西廬山,他為人治病不取酬金,只要求重病者治好後在山上植杏樹五株,輕病者治好後植杏樹一株。數年後,愈人無數,得杏樹十餘萬株,蔚然成林。師父您效前人古風,也以植杏樹代替醫資,因此得到這片杏林。”

風霽月語重心長地道:“你能記住這一點很好。咱們為醫之輩,須有濟世惠民的仁人之心,至於名聲錢財,皆不足道,否則你空有一身醫術,卻不救人於病痛,那又算什麼良醫?”說到這裡,他話音忽然一頓,彷彿記起來一件畢生的恨事,深情頓時變得極是苦痛。

狄夢庭見他臉上肌肉扭曲,只道是腿上的宿疾發作,急忙道:“師父,您哪兒不舒服?我……我去拿‘六參丹’來好麼?要不給您衝一劑‘紫芝九珍散’?您……您……”

他還要說下去,風霽月卻揮手製止了他,道:“不必了。身體的創傷有藥可治,良心的痛楚卻又能如何?庭兒,你須切記,一念之差,往往致貽終生之恨,絕非世間任何良藥所能療治。”

狄夢庭似懂非懂,怔怔地望著師父,不知該說什麼?

片刻功夫,風霽月恢復了常態,用手摸了摸狄夢庭的頭髮,嘆道:“你哪兒都別去。一會兒就到開爐的時辰了,你仔細著丹爐的火候。”交待完這句話,他轉身進了內堂。

風霽月離去之後,再沒回到前廳。狄夢庭獨自坐在草堂之中,誦讀師父留下的手書醫經。不知不覺已過了一個多時辰,他正讀到一篇“十二經流注大論”,忽聽得隱隱蹄聲,自杏林外直響進來,不多時已到了茅屋之外,只聽一人朗聲道:“風神醫在家麼?有江湖同道求見。”

狄夢庭放下醫書,走到門口,只見門外站著一人,身材甚胖,穿著一襲藍袍,雙眼目光炯炯,太陽穴向兩旁高高凸起,顯是武功不弱。狄夢庭一見之下,登時認出此人正是清晨在湖畔見過的那胖子,心中不由得打了個突,道:“先生欲見風神醫,有何事相求?”

那胖子微微一笑,道:“小兄弟貴姓?不知跟風神醫怎麼稱呼?”

狄夢庭道:“我姓狄,是風先生的侍藥弟子。”

那胖子道:“既是風神醫門下,便請向尊師通稟一聲,就說鐵衣山莊有一個姓孫的遠道來訪,奉命將一封要函拜交風神醫。”

狄夢庭自幼隨師父隱居西湖,從未聽說過鐵衣山莊的名頭,卻知道這胖子必非常人,不敢怠慢,將他讓進門來,道:“孫先生遠來辛苦,請到前廳坐下喝杯茶。我這便去請師父出來相見。”

那胖子拱了拱手,道:“如此有勞小兄弟了。敝莊莊主另備了一份薄禮,這是禮單,煩請一併交與風神醫。”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迭禮單,恭恭敬敬遞到狄夢庭手中。

狄夢庭忙道:“多謝!”開啟禮單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只見十餘張泥金箋上,一共寫了二百多款禮品,第一款是“千年雪參一對”,第二款是“四寅虎膽兩付”,無數奇珍名藥之後,是“夫妻首烏成雙”,、“極品麝香八壇”、“鹿茸雪片十盒”、“南海珠霜百瓶”。那鐵衣山莊莊主知道風霽月為當世名醫,若送錢財未必能使動心,竟蒐集來這麼多舉世罕見的奇藥,這份苦心可難得的緊了。

狄夢庭心下躊躇:“師父從不受禮,這是多年來立下的規矩。可是這些藥品千金難求,家中所藏藥材雖多,若論貴重,實不如這禮單之萬一。”他猶豫了一下,道:“我師父清貧持家,山居簡樸,這些珍物太過貴重,只怕未必肯收。”

那胖子似乎看透了狄夢庭的心思,淡淡一笑,道:“風神醫濟世輕財的風節,大家素來敬佩。可是我家莊主遠道致禮,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