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在手俱是無礙的……哎,哪裡想到竟會有這般叫人難堪之事!”
原來,這事當年獲悉之人,確實不多,但方才祠堂內所坐的眾長老就有兩個。但是礙於自己面上不好反駁大長老之言,便齊齊做了那應聲蟲。二來也是想著待族中收回那片田地後,自家也多少能分將一些出來,更是不願再提半句,便很是默契的雙雙閉了嘴,只學起了二長老般半夢半醒,萬事不理。
想起往事,扶著兒子手臂,靠坐正位上的牛縣丞更是不免唏噓一聲道:“想我牛弘志雖不能為族中光耀門楣,但為官至今也稱得上清廉二字,卻不想最終落得個強霸公田的惡名!”
聽老者滿腔憤慨的吐出此句來,不提在場的氏族中人,就是四方鄉鄰們中都有不禁黯然淚下之輩。想到若是這本就因窮困得名的酈縣,再出上一個魚肉鄉里的貪官汙吏,只怕近日此地的許多鄉鄰早已棄家園,另尋他處安身去咯!
事到如今,再說旁的已是無意。那旁牛弘民倒是明白的很,不待張主簿介面發話,便已是衝上兩步,‘嗵’的一聲直挺挺地跪倒在堂兄面前。聲淚俱下道:“堂兄也知,小弟一向做事都是為了族中公利著想,今日之事絕無冒犯之意。只求堂兄你大人大量,小弟自願領受祖宗家法處置!”
見牛弘民已是跪地求饒的模樣,那旁的六長老更是心中暗恨不已。這般一來,尚未將那片田地之事查明,他這一跪便等同與自認誣衊之罪,連帶自己這個幫村討要租銀的長老,也頓時沒了立足之地!
不過暗恨歸暗恨,明面之上還是要推得乾乾淨淨才是正理。再則,自己本就是族中長老,更是你牛弘志的長輩堂叔父,哪裡是能在這四周族人們之前,丟開顏面求饒的。
忙不迭跟著上前一步,輕咳一聲後,才緩緩言道:“只應當日聽得他人之言,不及多想便信以為真,才鬧得這般不可開交,叔父我自願請了大長老發落。”
前一個是自願家法處置,算是不笨;後一位又是願聽族中發落,更是聰明的緊。落入一旁圍觀者眼中,不過是這對叔侄倆辦差不仔細,才鬧出了此等可笑之事罷了。但在等一杆衙門中人耳中,卻是截然不同,這分明就是不將縣衙大人的不敬!
對縣丞大人不敬,又怎能將縣衙的旁人瞧在眼裡,由此而得便叫眾衙役們難以罷手。若論以往或許大傢伙,不過一恨聲便就此放過,如今可是再不同以往了。
原先任你是衙門的差役也好,書吏也罷,在百姓們口中不過是縣衙的擺設罷了,近些日子來便已是為了鄉鄰們,做下不少大事件來,即便是眾衙役們心中也都跟著自重起來。
今日在此處卻瞧見,不舀縣衙二把手的牛縣丞,當作正經官府老爺相待之事,豈能善罷甘休!不過正當那班頭作勢,也手下衙役們舀人之際,卻被張主簿一個眼色頓住下來。
就聽得這邊主位上的牛縣丞,已是重重頷首應道:“既然都是誤會,便藉著張主簿在場做個了結。至於那片田,老夫也一併還入公中,若是還覺不妥,你等大可去尋了眾長老細細問來便知。”
頓了頓聲,才又抬頭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那旁立著的六長老來,才又開口言道:“當年老族長將那片田地劃了與我時,卻尚有幾位也一併在場。想來歲月無情,怕是多年不提,已是有些記不太清了吧!”
被他這一眼瞥過,六長老瞬時靈光一現。這分明是暗示自己,族內眾長老中就有那當年知情之人,卻是一直冷眼旁觀,從未出聲提醒眾人半句一言。
想來自己今日所受,便全是拜那位所賜,不由氣得六長老是面色都跟著青了三分。一咬牙便隨即應道:“此事,堂叔父我定是會給弘志侄兒一個公道。”說著便已急衝衝,拜別了張主簿後,轉身疾步而出,直奔祠堂方向。
☆、第一百七十五章錢穀師爺
仍是跪在地上的牛弘民,此刻也已是反應過來,恨不得立馬就爬了身子,跟著六長老趕回祠堂去問了究竟。方才起了念頭,卻又不敢隨意而動。
堂叔父畢竟是長輩,又是族中長老,身份高也是明擺著的,而自己一個平輩又如何……唉,只能暗歎一聲運氣差。原以為大可藉此樁出頭,在長老們面前顯耀一番,又哪裡知道好處未撈到半點,反倒惹上了自家這位,已是江河日下的堂兄牛弘志。
而且看今日這架勢便知,不但是堂兄他也未曾與長老們所料那般,關門閉事。再看這旁的張主簿對其之態,也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更是叫牛弘民不由愣神片刻。
難不成堂兄家尚有一線希望可東山再起!想到此處,已是不由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