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想到了那把鑰匙,那是怎樣的一把鑰匙呢?跟她書房抽屜裡隨便的哪一把沒有任何區別。她把它拿在手裡,跟別的鑰匙比較著——真的一點兒區別都沒有。
可是,它們之間的分量卻是不一樣的。這是一把怎樣的鑰匙呢?她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別人,可是書房裡除了她自己,還真的沒有別人。
門外響起了走路的聲音,是趙君堂的腳步。門輕輕地被推開了,趙君堂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麼晚了快去睡吧。他們倆幾乎同時說著同樣的話,他們幾乎同時都被逗樂了。
看這麼多鑰匙幹嘛?趙君堂不解地問。
你能夠看出它們有什麼不同嗎?芷楠調皮地說。
你腦子正常嗎?幾個破鑰匙有什麼好比的,一把鑰匙開一把鎖,再簡單不過了,連想都不要想。
芷楠說那要是開不開怎麼辦?
趙君堂不假思索地說,撬鎖唄,不然那麼多開鎖的人不都餓死了!
芷楠看了看趙君堂一眼說,有一把是方圃留給我的,你能夠看出來嗎?
趙君堂的臉色一沉,留給你一把鑰匙幹嘛?就一把鑰匙?
芷楠定定地看著他,點了點頭說,對就一把。
趙君堂說沒有說哪裡的鑰匙?他自己給你的?
芷楠搖了搖頭說,是讓楚荊送來的。
趙君堂哦了一聲,好半天沒有說什麼。
芷楠說我問他方圃去哪裡,他也不說。我問他他會換手機嗎……
還沒有等芷楠說完,趙君堂打斷她說,他怎麼說?
芷楠說他只說只要我們不換。
趙君堂說看來,方圃這次走是有問題的走,他想了想,又說看來裡面肯定有問題……但又是什麼問題呢?
芷楠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卻想不出什麼?
趙君堂說你上次跟小朱見面,小朱沒有透露點。
芷楠說你別把小朱想得跟偵探似得,說著,芷楠白了趙君堂一眼,說小朱只是說到以前方圃曾經因為救楚荊而受到連累,說他的那根腿就是那個時候斷掉的……
還沒有等芷楠說完,趙君堂又打斷了芷楠說問題大概就出在這裡。
第六章 羈絆的現實,脫韁的黑馬
霧失樓臺,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
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
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
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秦觀《踏莎行》
一把鑰匙把芷楠折磨得好像著了魔,連上班都打不起精神。在家裡唯一能夠讓她真心笑一笑的大概也就是她的寶貝女兒淼淼了。但是笑過之後,她的那張臉還是霜打的秋葉,筋道雖在,可是顏色頓改。
楚荊的電話來了,說是方圃以前的辦公室要重新裝修一下,裡面的東西需要及時清理,問芷楠有沒有時間過去一趟。
芷楠說你們清理他的東西就清理吧,不必徵求我的意見。
楚荊說但是有一個抽屜大哥是專門留給你的。
芷楠一下子想起來了,剛才自己條件反射般的回答是怎樣的一種邏輯呢?手裡握著人家辦公室的一把鑰匙,還不讓人家徵求自己的意見?自己的腦子真的進水了!
想到這裡,她哦了一聲,說好的,我抽時間去看看。
楚荊說一開始我也把那把鑰匙給忘記,是在往外搬東西的時候,一個搬運工發現的。這些天忙著跟趙總他們談工程上的事情,把這麼大的事情都給忘了。
要是放在平時,楚荊這樣說的話,芷楠肯定會反問一句,多大的事情呀?不就是一把鑰匙嗎?可是現在,芷楠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楚荊說你看看什麼時間過來一趟,最好是這兩天就過來,因為裝修人員馬上就要來了。
芷楠說好啊,我看看今天下了班後就過去一趟。
楚荊停頓了一下,那你女兒怎麼辦呢?誰去接?
芷楠一聽,有所感動,她沒有想到楚荊有這樣細膩的心腸,竟然還能夠想到她的女兒?
她說謝謝你!謝謝你還關心著我的女兒!我會找人幫我代接一下的。
楚荊說好吧,到時候你自己過來呢?還是我開車去接你?
芷楠不假思索地說你那麼忙的一個人還有時間跟我客氣,我自己坐公交過去就可以了。
掛了楚荊的電話,芷楠又給一個小朋友的媽媽打電話,說了自己的情況,對方一個勁兒地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