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都從未向組織上交代過他與徐恩曾、費俠的關係。此後,他更是守口如瓶,就連兩度隨父去京廣訪父親故舊,他也從不對黨組織提及一句。心中有鬼,唯獨他自己明白。
至於“1951。12…1952。5三反工作隊長”,姚文元言過其實。不論是他當時的頂頭上司,還是一起工作的同事,都一致證明:姚文元當時是上海市盧灣區公安分局組織的“三反工作隊”的一名“打虎隊員”擔任過聯絡員,從未擔任過隊長。
留存在當年的老同事們的記憶螢幕上的姚文元形象,大抵是這樣的:
獨來獨往。他住機關集體宿舍,總是要一個人獨住。很少跟同事來往,也從不向組織暴露思想。
懶得出名。那件鮮藍色的棉幹部服,穿了幾個冬天。已經油光可鑑了,他照穿不誤,不洗也不刷。同事們稱他為“賣油條的小販”,他也笑笑。臭襪子、髒襯衣之類,要等星期天帶回家去,叫保姆馮金芸洗,他自己連塊手絹也不洗。頭髮總是到了不得不剃的時候,才進理髮店。每天早上,他總是機關宿舍裡起床最晚的一個,從不參加做早操。午睡時懶得連鞋子都不脫,斜著躺在床上。
唯一的愛好是看書、寫稿。他的宿舍裡放著個藤書架,他不時從家裡帶來書。別的書經常換動,但是姚蓬子著的《論胡適實用主義》小冊子一直在書架上……
長篇《百鍊成鋼》成了“廢鐵”
穿著棉幹部服,做著作家夢。
姚文元平生第一篇變成鉛字的東西,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處女作”,那是在一九四九年四月,作為“我最愛讀的一本書”徵文發表的,題為《革命的意義——(青年近衛軍)讀後感》,署筆名“志毅”。當時,姚文元十八歲。
另外,在一九四六年二月二十一日上海的《大晚報》上,查到《老城隍廟一瞥》,署名“文元”。是否系姚文元所作,待考。但是“志毅”寫的那篇書評,確係姚文元所作。因為那篇文章收入姚文元所著《細流集》一書,列為首篇。
一九四九年六月二十二日,上海《青年報》的“讀者之聲”專欄裡,刊出一位讀者的千把字短文,題為《揭穿帝國主義的陰謀》,署名“滬新中學姚文元”。這時的姚文元,是《青年報》的通訊員。
此後將近兩年,姚文元沒有發表過文章。
一九五一年四月十二日《解放日報》的“讀者來信”專欄裡,終於冒出“姚文元”的大名,他的來信標題為:《要求音樂界創作鎮壓反革命歌曲》。
這年秋天,姚文元步入上海天宮劇場,看了滑稽戲《活菩薩》。這時的姚文元雖然只二十歲,已有“眾人皆醉吾獨醒”的“左”派精神,在劇場裡坐不住了,認為這樣的戲太“庸俗”。他感到驚訝,竟有那麼多的人觀看《活菩薩》!不久,一九五一年十一月《文藝報》的“讀者中來”專欄裡,發表了《一個值得嚴重注意的數字》,認為《活菩薩》擁有那麼多觀眾是“一個值得嚴重注意的數字”。文章雖然不過千把字,批評的調子卻唱得很高。此文署名:“青年團上海市工委姚文元”。
寫這樣的文章,姚文元覺得順手,就沿著這條路寫下去:寫了《注意反動的資產階級文藝理論》,寫了《錯誤的瞭解》。在一九五三年八月的第十六期《文藝報》上,又在“讀者中來”專欄,發表姚文元的《應改進歌曲出版工作》一文,批評了“由於出版者唯利是圖,有的集子編進了一些不健康的‘冷門’歌曲,以示其‘突出’……”
從一九四九年至一九五四年的六年時間裡,姚文元總共只發表八篇“豆腐乾”文章,要麼“讀者之聲”,要麼“讀者中來”,要麼“讀者來信”,一會兒批滑稽戲,一會兒批歌曲出版工作……姚文元意識到,這幾篇“豆腐乾”文章,離“大作家”太遠了!
在他調到上海市盧灣區團委當宣傳幹事之後,一心一意要寫長篇小說——“大部頭”。他要寫的小說,據說是受了蘇聯作家奧斯特洛夫斯基的名著《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啟示,名曰:《百鍊成鋼》!
這是一部“史詩”般的煌煌巨篇,從紅軍長征、土地革命,從反飢餓、反迫害、反內戰的學生運動,一直寫到中國革命的勝利,寫到“三反”、“五反”運動……
用姚文元自己的話來說:“我花費了不知多少個星期日和夜晚,查資料,寫作……”
當紅軍進行震撼世界的二萬五千里長徵的時候,姚文元不過是個三歲娃娃。他只能靠著查資料來寫“史詩”般的小說。
足足寫了四大捆稿紙,姚文元終於把《百鍊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