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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好詞兒。”說著,高先生跟著琵琶聲,吊著嗓子唱起來:

久聞姑娘名頭大,見面也不差

腳大臉醜,渾身腌臢,賽過夜叉

桌面上,何曾懂得說句交情話

開口令人麻

若問她的床鋪兒

放屁咬牙說夢話

外帶著爭開發

一張臭嘴,焦黃的頭髮

蝨子滿身爬

唱曲兒,好似狼叫人人怕

又不會彈琵琶

要相好,除非倒貼兩吊大

玩你的後庭花

高先生本就生出一副兇相,如今雖然嬉鬧唱曲,兩腮肌肉卻依然呆板毫無生動之氣。只是這曲調詼諧滑稽,加之高先生常常走板的黃腔,仍能給人逗樂。趙謙客隨主便用心巴結,一曲才了,他連忙拍起巴掌讚道:

“唱得好,唱得好,沒想到高先生還有這一手,你唱的這支曲子叫什麼來著?”

“叫《久聞大名》。”

“這詞兒有意思,”趙謙瞅著那兩位歌女淫邪地一笑,接著用暗示男女私處的行話問道,“聽說京城裡頭,後庭花的價格,倒比前院的牡丹貴了許多?”

“這個當然,物以稀為貴嘛。”高先生看看差不多鬧夠了,便去裡屋抓了些碎銀出來賞給兩位歌女讓她們離開。聽到歌女下樓的聲音,高先生命在門外靜候的小廝沏兩杯熱茶進來。待小廝把廳房裡的殘餚碗碟收拾乾淨了,高先生才把趙謙請到太師椅上重新落坐,一邊品茶,一邊問道,“趙大人,你是不是真想知道敝人的來歷?”

趙謙此時的心情猶如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乾笑著答道:“如果高先生覺得方便,趙某原聞其詳。”

高先生打了一個酒嗝,問:“趙大人知道武清伯這個人嗎?”

“武清伯誰不知道,當今聖母李太后的父親,名聞天下的老國丈。”

“還有一個駙馬都尉許從成大人,想必趙大人也不會感到陌生吧?”

“這個也知道.他是嘉靖皇帝的女婿,當今聖上的嫡親姑父,也是赫赫有名的皇親。”

“武清伯與駙馬都尉兩個人,都委託敝人前來荊州,向你趙大人問好。”

“問候咱?”趙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咱趙某與兩位皇親素昧平生,他們怎麼可能問候我呢?”

“他們問候你,乃是事出有因。”

“為的何事?”

“只因你趙大人治下的荊州城中,有一個人攪得他們寢食難安。”

“誰?”

“金學曾。”

“啊,又是這根攪屎棍,”趙謙心裡頭暗暗罵了一句,急切地問,“金學曾如何得罪了兩位皇親?”

“子粒田徵稅的事,趙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

“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金學曾。”

高先生把話挑明,趙謙這才恍然大悟。今兒個接風宴前,周顯謨在楚風館中還與他談到子粒田徵稅的事。在這一舉措中,幾乎所有勢豪大戶的利益都受到侵害。首輔張居正也就成了他們憎恨的目標。金學曾作為張居正的愛將,又是第一個揭露子粒田弊政的官員,勢豪大戶們自然就會遷怒於他。但趙謙仍不知眼前這位高先生要幹什麼,他轉了轉腦瓜子,試探地問:

“金學曾是在荊州城中,但他是他,咱是咱,不知高先生為何要咱趙某?”

高先生覷著趙謙,刻薄地說:“趙大人如此說來,倒真有裝蒜之嫌。眼下,滿京城的人都知道,荊州城中拴著你和金學曾兩頭叫驢,誰也不服誰,如今已是廝咬得不可開交。”

趙嫌覺得高先生作踐了他,放在平常他早就拉下了臉,但這會兒卻不得不壓下氣性子,訕訕地解釋道:

“咱是向京師有關衙門告了他金學曾,但咱為的是荊州的百姓,並不是和金學曾有何私怨。”

“趙大人不要唱高調了,”高先生譏笑道,“知情的人都知道,你想把金學曾擠出荊州,是怕他查出你主持荊州稅關時的問題。”

“這……”趙謙鴨子死了嘴硬,仍狡辯道,“咱主政荊州稅關時,賬目清楚,有何問題?”

高先生哈哈一笑,回道:“你放心,金學曾不是省油的燈。前年去禮部查賬,連老鼠偷了幾顆米他都查得出來,你還怕他查不出你的問題?事實上,他已抓到了你的把柄。不然,你送給張老太爺一千二百畝官田的事,咱高某怎麼會知道?”

“他往哪兒告的?”趙謙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