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真的以為張老太爺不吃雞?”
“他二兒子張居謙是這麼說的,說他聞著雞湯味兒就作嘔。”說到這裡,李順猛然又記起夷陵知州馮大人那副可憎的面孔,臉上又怫然作色,罵道,“張老太爺再好的人,也架不住那幫諂媚之人爭著灌他迷魂湯……不說了,不說了,喝酒。”
兩人借酒談心正在興頭上,主簿張啟藻忽然走了進來,對金學曾稟道:
“湖廣道監察御史周顯謨大人要和你緊急約見。”
“他人在哪兒?”
“在東門外接官亭裡。”
“怎麼在那兒呢?”金學曾覺得蹊蹺。
李順一面打著酒嗝,一面琢磨,不安地說:“金大人,依下官來看,你此去凶多吉少。”
“是嗎?”
“周大人從武昌城長途趕來,不入城卻呆在接官亭,八成兒他是憲命在身,要把你弄到那裡去抓起來。”
金學曾心中也沒有底,但事既至此躲也躲不開,便嘻嘻一笑說:
“即便接官亭變成風波亭,咱也不能不去呀,張大人,你吩咐下去,給我備轎。”
接官亭在荊州城東門外三里許,大凡上司官員來荊州,本地官員都會到接官亭迎接。這接官亭並不僅僅是一個亭子,旁邊還有一所小院,乃接送官員臨時休憩之地。如今,在接官亭與荊州東城門之間,又新添了一處建築,這便是“張大學士牌坊”。往常,一出東城門,遠遠便可看見那座六角飛簷的接官亭,現在卻被這座高大的牌坊擋住了視線。張大學士牌坊離接官亭大約還有一里地。金學曾經過那裡的時候,卻也無心留連,徑直奔接官亭而來。
金學曾尋思這次會見凶多吉少,故出門時盡數用上排衙。傘伕牌伕清道伕連同水火棍差人盡行用上,前前後後二三十人,也是一支不小的隊伍,如此排場,對於他來說還是第一次。到了接官亭前落下轎來,才跨出轎門,便見亭子後頭散放著幾十匹軍馬,還有眾多軍士三個一堆,兩個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