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5部分

把內宮二十四監局治理得井井有條,你安排了那麼多勤勉肯幹的監官,請問哪一個是為你服務的?不穀執掌政府推行改革,行富國強兵之路,如今不過兩年,太倉裡從一無所有到今日積貯了四百多萬兩銀子,其中又有哪一兩銀子可以裝入我張居正的腰包?你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輔佐小皇上,開創朱明王朝的太平盛世麼?”

張居正娓娓道來,馮保內心受到極大的震動。他覺得張居正的話句句在理,但他素來不肯在朝廷的大政方針上發表高見。此時,他依然只問很現實的問題:

“你為何要把武清伯作為靶子?”

馮保的問話點在“睛”上,記得兩年前出任首輔前夕,在天壽山上,他曾對故友何心隱講到官場的頑症之一乃是朋黨政治。經過兩年多時間的釐清,以高拱為首的朋黨已被他收拾得差不多了,但透過子粒田徵稅一事,他發現皇親國戚這一朋黨已成為他推行改革的最大阻力。儘管武清伯李偉並不是這個朋黨的首領,但他在這個圈子內的地位最高,影響最大,若是能把他懲治懲治,對其餘的皇親國戚就能取到震懾作用。古人云:“破民間盜賊易,破朝中朋黨難。”惟其難,他才想著要花大力氣對付。但這些話對任何人都不能明講,只能私藏於心。張居正與馮保談話向來極有分寸,這會兒更不肯把心思完全敞開,他想了想,答道:

“實是因為武清伯製作的棉衣太不像話。”

“王崇古把這筆生意送給武清伯做人情,這事兒當時就有人議論,記得有一次老夫還問過你此事,你的態度也是默許的,為何如今一變初衷,又要追查此事?”

“不錯,當初不穀是默許的。”張居正點頭承認,接著又說,“不穀當時慮著因子粒田徵稅,武清伯有些損失,他想做這筆生意補回幾個銀子,此事雖不合法,卻也無悖情理。但不穀默許的是讓他做這筆生意,而不是讓他以劣充優,弄些發黴變質的布疋棉花來製衣服。”

“是啊,武清伯這件事情是做得不大體面,”馮保附和著說道,“咱替他算了筆賬,這一套破棉衣,最多值二錢銀子,可是王崇古給他的工價銀,是一兩一套,你說,這筆生意他賺了多少?太黑了!”

“李太后知道這個內情否?”張居正趁機問道。

“暫時還不知道,”馮保覷著張居正,意味深長地說,“若張先生想讓李太后知道,老夫隨時都可以到乾清宮稟報。”

很明顯,馮保想利用手中的通報大權來拿捏張居正,目的是讓張居正買他這個人情。張居正雖然厭惡與人做交易,卻又明白眼前這位內相實在得罪不起,只得以問話的方式表達己見:

“馮公公,你去武清伯府上,是不是奉李太后之命?”

“正是。”

“那你就應該把真相如實稟報。”

“真相多多,老夫該說什麼,又不該說什麼呢?”

“有哪些真相?”

“譬於說,武清伯上吊,說不說?”

“這個……”張居正感受到馮保笑面虎的厲害,只笑著答,“說與不說,決定權在馮公公。”

“依咱說,該說!”

張居正身子一震,說:“你若講起此事,李太后心裡頭肯定難過。”

“老夫不會讓她難過,而是讓她怒氣衝衝。”

“怎麼會有這種可能?”

“張先生,實話告訴你吧,武清伯並沒有上吊,老夫一見他那副樣子,看他躲躲閃閃的眼神,就知道所謂上吊,是他那現世寶兒子李高和駙馬都尉許從成兩人合計出的一個陰謀,他們想以此要挾李太后,不要給武清伯任何懲處。”

“原來是這樣,”張居正恍然大悟長出一口氣,對馮保投以感激的眼光,說道,“若不是馮公公明察秋毫,險些讓他們弄出個新騙局來。”

“張先生,還有更令你驚奇的事呢。”

“哦!”

馮保坐乏了,站起身捶了捶腰,復又坐下說道:“你知道武清伯把這棉衣生意交給誰做了?”

“不知道。”

“你猜猜?”

“這哪猜得出來。”張居正兩手一攤。

“老夫說出這個名字,包你嚇一跳,”馮保說,就一字一頓唸了三個字,“邵、大、俠。”

“真的是他?”張居正雙眼一亮。

“千真萬確,武清伯親口對老夫所講。”

張居正霍地站起,興奮地說:“這事情就好解決了。”

“老夫知道張先生如何解決,”馮保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