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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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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吳和的舌頭不靈便了。

“聽說你在城東白馬巷還買了一所大宅子?”

“買了……剛,剛剛買下的。”

“花了一萬多兩銀子?”

“是,是的。”

“你當內官監掌印多少年了?”

“一年半。”

“啊,才一年半。”馮保忽然長吁一口氣,嘆道,“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弄了這麼多的銀子置家置業,花大價碼兒玩起對食兒來,吳和,你小子有本事啊!”

話說到此,吳和才知道馮保查他對食兒的真正目的乃是清他的資產,頓時如同雪獅子向火酥了一大截,他一抬屁股離了凳兒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哭腔哭調地訴道:

“乾爹,奴才是弄了些銀子,但奴才從不敢糊弄乾爹,奴才只得了自家名下的。”

吳和話出有因:內官監掌著內府各衙門的中官薦舉提拔,是紫禁城中第一等肥缺。內使們為了弄個一官半職,若攀不上司禮監掌印,莫不都削尖腦袋變著法兒給內官監掌印送禮。馮保久居宮中深知箇中貓膩,因此甫一就任司禮監掌印,就把他認為最忠實可靠的吳和提拔到這個位子上。在宮中二十四衙門,幾乎沒有一個官位不是用錢買的,不同的衙門不同的官位.收受的賄銀也不相同,到後來也就約定俗成:凡送銀三千兩,可獲一等衙門的掌印,二千五百兩可獲二等衙門的掌印,監丞典簿副使等一應官職,都明碼實價,多至二千兩少至二百兩多少不等。這馮保雖然貪財但明裡還要博一個“清廉”的名聲,自出任司禮監掌印後,從不接受請託而賣官鬻爵,而把薦拔的權力盡數交給吳和。因此,這吳和一夜之間就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所有求官的內使,都爭著巴結他。而吳和也不忌諱收受賄銀,且明碼實價,銀錢到位官袍加身,這在紫禁城裡頭已成了公開的秘密。中宮們背地裡都罵吳和是“吳剝皮”。但誰也不會想到,吳和只是一個傀儡,真正的幕後操縱者仍是馮保。每賣一個官,所收銀錢吳和只得五分之一,大頭兒都得如實交給馮保。吳和剛才說話的意思,是表白自己只得了應該得的那一部分。至於馮保的那一份,他是一分一厘也不敢侵佔。

馮保對於吳和的辯解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雖然他內心相信吳和不敢誆騙他,但覺得吳和過於張揚,小節不察則生大隙,長此下去後果難以設想,於是尋這機會敲打他,當下言道:

“你是否吃了黑食兒,這個只有你自家知道,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個古理兒誰不懂得?老夫今兒個把你留下,也不是找你算賬的,我只問你一句,一年半之前,你在神宮監當典簿,家中蓄了多少銀子?”

“回乾爹,奴才那時候窮得屁股搭兩腚,翻箱倒櫃搜不出五十兩銀子。”

“這就是了,一個窮光蛋當了一年半的內官監掌印,就變成了大闊佬,又買宅子又買祖母綠,隨手甩出去就是一萬多兩銀子,這叫外人怎麼看,嗯?”

“這……”吳和語塞。

“這,這個屁,”馮保瞪他一眼,怒氣衝衝斥道,“你如此孟浪,等於是站在大街上向人表白,你吳和在內官監坐了把金交椅。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貪了大把的銀子麼?老夫這一輩子夾著尾巴做人,放屁都怕打出米屑子來。你倒好,踩著銀子當路走。”

經這一罵,吳和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忌諱,他跪在地上篩糠一般,額上粘達達盡是冷汗,說話聲音打顫:

“奴才的確沒想到這一層,往後再也不敢了。往後,奴才一定學著乾爹,夾起尾巴做人。”

“往後,哼,往後你再敢胡鬧,做那些花呼哨兒的事,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回去吧。”

“是,是。”

吳和諾諾連聲,從地上爬起來,倉促中自己踩掉一隻鞋子,也顧不得再穿,拾起來提在手上,一溜煙地跑了。

吳和一走,馮保才感到身子骨兒乏累得很,徐爵忙叫人來給他捶腰捏腿。馮保閉目養神,不覺迷盹起來。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又忽然驚醒了,女婢還跪在地上在他腿上揉捏著,徐爵抱著一隻壺站在旁邊。

“好了,去吧,”馮保朝女婢揮揮手,又問徐爵,“抱的可是奶子?”

“正是,”徐爵恭謹答道。“天煞黑時奶子府送來的,奴才想著老爺快醒了,派人去溫了一下,現在還是熱的。”

徐爵說著就把那隻精緻小巧的陶壺遞了過來。馮保欠起身子接過陶壺啜了幾口,愜意說道:“和牛乳比起來,這人奶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