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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李高口無遮攔,說話聲音比劈幹竹子還響,這會兒打了一個咳嗽,接著說,“咱爹的病,馮老公公你倒能治一半。”

“咱?”馮保不禁一怔,他聽出李高話中有話,便警覺問道,“武清伯究竟犯的啥病?”

“心病!”

“哦?”

馮保應了一聲,再不接腔。李高見他不再問了,索性自己捅了出來:“馮老公公,你說咱姐晉升太后都兩年了,咱爹為何就不能水漲船高,從武清伯升上武清侯呢?”

一聽這話題兒,馮保總算明瞭李高此行的目的。就這件事,前年秋天李太后去昭寧寺進香時,武清伯當面向她提過要求。李太后當時敷衍過去,後來也沒有下文。他曾向張居正提過一次,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這位首輔也是不置一辭,他就再也不好說什麼了。眼下見李高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他知道搪塞不過去,便回道:

“冊封的事是朝廷大禮,條條框框甚多,你姐姐李太后是天下第一等孝女,她何嘗不想自己的親爹封上侯爵,但禮法所限,她不好擅越。太后不開口,別人又哪敢胡亂從事。”

李高覺得這話不中聽,卻也不便發作。他心知肚明,自己雖貴為國舅,但進宮一次也是難上加難。平素間往宮內頭傳話兒,還得靠這位手眼通天的內相,於是嚥了一口氣,說道:

“馮老公公,咱跟你直說了吧,如果不是前年的那一場大火,逼得王希烈上吊,咱爹的武清侯,恐怕已經到手了。”

“哦?”一聽見“火”字兒,馮保眼皮子直跳,“這王希烈就是活著,也未必能辦成此事?”

“為啥?”

“他一個禮部侍郎,有多大的權力?”

“不管權力多大,王希烈畢竟當了多年的禮部左侍郎。朝廷一應禮法,他是爛熟於胸。他說過,常規不行尚可特例,咱姐本是貴妃,一下子拔成太后,與陳皇后扯平身份,這還不是特例?咱姐可以特例,咱爹為何就不能特例?”

“國舅爺,你可不能這樣攀比,你姐姐畢竟是當今聖上的生母。”

“老公公不要忘了,當今聖上的生母可是咱爹的親生女兒。”李高說著又操起那根“替天行道”的幡竿,使勁朝地上杵了杵,翻著白眼嗆道:“咱爹的事兒辦不成,依咱看,就卡在一個人身上。”

“誰?”

“張居正。”

馮保當下就冷了臉,嗔道:“國舅爺,這話可不好隨便說的,首輔張先生是先帝信任的顧命大臣,你姐姐李太后對他深為倚重。你如此說話,豈不讓你姐姐傷心?”

李高既不犟嘴,又不服氣,只嘟噥道:“花花轎兒人抬人,人家抬咱咱就抬人,人不抬咱咱也不抬人。”

馮保不想閒扯是非,抬了抬眼皮,勉強笑道:“國舅爺也不用說氣話。待瞅著機會,老夫再向太后請旨。”說著就有送客的意思。

李高連忙說道:“老公公不要理會錯了,咱今兒個大老遠趕來,並不是專為找你生閒氣的,咱的正經事兒還沒說呢。”

“啊,你還有事?”

馮保剛抬起的屁股又重新落座,李高瞅了瞅門外,低聲說道:‘‘老公公,咱爹想做件事兒,究竟如何做,讓咱找您討個見識。”

“啥事兒?”馮保俯了俯身子。

李高瞅了瞅門外,神秘地說:“去年底,咱爹央人在滄州看了塊吉地,想修墳呢。”

李高話音一落,馮保就知道意思了,當今的老國丈,又要變著法兒向皇上伸手要錢了。按朝廷規矩,皇親國戚修建墳寢,朝廷可適當補助。既不是為難事,馮保心下略寬,問道:

“武清伯修墳,好哇,擇的地怎麼樣?”

“說是塊好地,風水先生說,得把那架山整個兒買下來,山上有幾戶人家,得遷走。”

聽話聽音,馮保知道武清伯要獅子大張口了,便說:“江湖上的風水先生,多半是些混飯吃的,武清伯的吉地,要經過欽天監踏勘核實。”

“咱爹說了,事情該怎麼辦,咱們按朝廷的章程,只是這花錢的事……”李高說到這裡把話頭打住,看了看馮保的臉色,又接著說,“咱爹說,請老公公您預先給咱姐通個氣兒。”

“這個好辦,我回去就講。”馮保一口應承,又出主意道,

“你回去告訴武清伯,他那裡先把摺子寫好,透過宗人府送進宮裡頭。”

“多謝老公公了。”

李高正事談畢,見門口總有人晃來晃去,知道馮保還要會見別人,便道謝告辭,臨行前,端起面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