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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便道:

“萬歲爺,對了這大半個時辰的對子,巧蓮的文詞兒也差不多謅完了。現在,讓月珍唱幾支曲子如何?”

“好哇。”今晚的這場娛樂,原是孫海一手安排的。朱翊鈞便順著他的話問月珍,“你會唱什麼曲兒?”

“奴婢來宮中學了不少典樂……”

不待月珍說完,孫海便打斷她的話言道:“典樂雖好,萬歲爺早聽膩了,今夜裡,你得唱個能讓萬歲爺開心的。”

“奴婢不知道萬歲爺喜歡聽什麼曲子?”

“這還用問?”孫海點撥道,“良辰美景,萬歲爺召你們來,為的是什麼?”

月珍隱約預感到會發生什麼,但女孩兒的矜持讓她有所顧忌,她正思慮著該唱什麼,聽得朱翊鈞又對孫海說:

“孫海,你上次溜出大內,學了一支曲兒,何不在這裡唱唱,讓月珍領悟領悟。”

“萬歲爺的意思,是讓奴才拋磚引玉。好,那奴才現在就獻醜了。”

孫海說罷,一提嗓子就尖聲尖氣唱起來:

你今番出來遲

必有些緣故

臉兒_紅,氣兒籲

竟為的什麼?

看看你羅衫不整露出花花褲

佈扣兒都鬆了雲髻似老鴉窠

你做了何等的醜事兒

不用遮,不用掩

且讓咱伸手

去你的襠下摸一摸

孫海才只唱到一半,兩位宮女便有些坐不住了。巧蓮雙手掩面不敢抬頭看人。月珍雖然大方一些,卻也做出了粉面含羞的樣子。這也難怪,打從隆慶皇帝死後,這大內紫禁城裡就沒一個真正的男人。加之李太后管束極嚴,原來隆慶皇帝在世時的宮女,凡被她認為有失檢點的,都盡行撤換。此後選徵進宮的女孩兒,對於男女間打情罵俏的風流韻事,不要說是見識,連聽一聽都是莫大的罪過。所以,眼下她們的表現也是理所當然。

孫海一唱完,朱翊鈞已被撩撥得臉色燥赤慾火難捱,他對兩位宮女說:

“你們就選孫海這種詞曲兒,一人給朕唱一首,唱得好的,朕有賞。”

月珍知道躲不過,便唱了一首:

明知道那人兒

做下虧心的勾當

到晚來故意不進奴家的房

惱得我吹滅了燈把門兒閂上

畢竟我婦人家心腸兒軟

又怕他衣衫單薄身上涼

且放他進了房來也

睡了和他講

因是勉強唱的,月珍的十分唱工大約只使出了六分,即便這樣,朱翊鈞也聽得骨軟筋麻,正所謂是曲不醉人人自醉。他將月珍讚揚了幾句,又點名要巧蓮也唱一曲。巧蓮紅著臉先賠了不是,然後說自己不會唱。

“你咋不會唱?”朱翊鈞有些不高興地問。

“奴婢沒學過這種曲子。”巧蓮囁嚅著。

“月珍唱了,偏你說沒學,”朱翊鈞覺得巧蓮掃了他的興頭,便惱下臉來,“你到底唱不唱?”

巧蓮急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左思右想,才幹巴巴地唱了一支曲子:

姐兒上穿青下穿青

腳底下三寸弓鞋也是青

小阿奴上青下青青到底

見了郎君俏麗一時渾

巧蓮是用家鄉方言唱的,朱翊鈞聽不懂吳依軟語,便認為巧蓮這是故意應付他,心下甚不愉快。只見他玆兒又幹了一盅酒,垮著臉問:

“你唱的是啥?什麼清呀渾的,聽了倒是讓人起了瞌睡。”

巧蓮小心答道:“這支曲子原是小時候奶孃教奴婢唱的。萬歲爺一定要聽那種曲子,奴婢實在沒有。”

方才對對子時,孫海覺得巧蓮風頭太過,出言吐氣對他又不甚尊重,心下早就生了嫉恨,這時趁機插話:

“說來說去,你還是在糊弄萬歲爺。”

“不是……”

“什麼不是,萬歲爺要聽葷曲兒,你卻咿咿呀呀唱兒歌,誰讓你唱兒歌來著?”

孫海陰風一煽,朱翊鈞這才記起自己是一言九鼎的皇上,臉上立刻就起了威顏,他指著巧蓮斥道:

“你一個小小的宮女,竟敢抗旨?”

巧蓮連忙離席跪到地上,顫聲回道:“萬歲爺,奴婢不敢,奴婢……”

“休得多言,”朱翊鈞此時已有了幾分醉意,一跺腳問孫海,“你說,有人抗旨怎麼辦?”

“回萬歲爺,抗旨就得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