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稱之為安定劑的作用,將他貫串一生的堅定與自信傳達給每一個受話者。他的敘述技巧也是別樹一幟的,旁徵博引,論古道今,縱使離題萬里,邏輯脈絡仍異常的明快清晰。他傾倒眾人的本事在於用娓娓道來十分淺顯的方式表達精闢敏銳的見解,和對複雜局勢置於股掌的把握:
“美軍在黎巴嫩、英軍在約旦登陸,鎮壓中東人民的反侵略鬥爭和民族解放運動。我們遊行示威是一個方面,是道義上的支援,從政治上打擊帝國主義。同時,我們不能限於道義上的支援,而且要有實際行動的支援。”
“選擇哪個方向進行實際行動的支援呢?只有選擇金門、馬祖地區,主要是打蔣介石。金門、馬祖是中國領土,打金、馬是我們的內政,在政治上有理,在軍事上有利。美國找不到藉口,而對美國則有牽制作用。”
“美國所有的遠東部隊都進行了備戰,製造緊張空氣,企圖牽制我。我以實際行動回答他,牽制他在遠東的兵力,使其不能向中東調兵,減輕美國對中東人民的壓力。如能調動美國海軍在中東和臺灣間頻繁調動則更妙。”
“同時告訴全世界人民,美帝國主義要打仗,中國人民是不伯的2在朝鮮戰場,我們摸了一下美國軍隊的底。對美國軍隊,如果不接觸他,就會怕他,我們跟他打了33個月,把他的底摸熟了。美帝國主義並不可怕,我們推遲了帝國主義新的侵略戰爭,推遲了第三次世界大戰……”
我想,如果蔣“總統”當時就獲知了毛澤東的談話內容,他的自尊心一定會受到很大的刺傷,一定不會愉快的,因為,毛澤東始終是把美國當成主要對手,而把他僅當成一個不值多提的對手手下的小夥計。“小夥計”倒也罷了,卻還要挨板子,代大老闆受過,十分委屈地當一回替罪羔羊。娘希匹,人格侮辱,莫此為甚!
但是,他並不很冤。說來頗難置信,以風捲殘雲之勢將蔣“總統”逐出了大陸的毛澤東,多年來在臺灣海峽採取的基本上是戰略守勢。真正對蔣委員長具有致命威脅的攻擊準備歷史上僅存一次,那是在海南島、舟山群島解放之後——臺灣稱之為危險的50年7、 8、9三個月——那段短暫的時間內。如若不是朝鮮戰爭爆發和美國介入臺灣海峽,人們肯定將會欣賞到繼鄭成功、施琅之後歷史上第三次也將是最為聲威宏大波瀾壯闊的一次徵臺行動,一次其規模、氣勢僅次於二次大戰盟軍在諾曼底登陸的軍事壯舉。遺憾,來自朝鮮的戰火無情地將日臻完備的作戰計劃擊碎,迫使毛澤東南兵北調,將軍事戰略重心極不情願地北移,以自己國度的長久分裂為代價,維護了一個原本分裂的國家同樣悽哀但別無更好的分裂。從此,在臺灣海峽表現活躍、 積極、 總想躍躍一試大顯身手的一方仍然是蔣“總統”。自1950年至1958年,他的佔有很大優勢的海空軍幾乎全面控制了閩臺間的海域和天空,向大陸沿岸發射、丟下了數以千、萬計的炮彈和炸彈,他的並不佔有優勢的陸軍也放膽策動了千餘次從連、排直至師、團規模的針對大陸的襲擾、突擊行動,並有若干次小有所獲。與艾森豪威爾簽訂了“協防條約”、獲得了美國人提供的“保險”後,蔣“總統”更加臥薪嚐膽,戰志高漲……
臺灣海峽水火不容的形勢早已白熱化到這樣一個程度,不管從哪裡飛濺來一顆火星,都會引發劇烈的爆發。於是,對有幾十年交情的“老朋友”進行一次叫他真正覺到疼痛的打擊,成為毛澤東老早就在醞釀和思考的問題。毛澤東悄悄然有條不紊準備著,在福建前線,他不缺炮彈,只缺時機。戰爭看來不可避免,問題只是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何等規模開場——落幕。1958,中東的偶然不過是使臺灣海峽的必然得以實現,並有了自身相當生動、豐富的表現形式。
毛澤東繼續講話,著眼點仍是美國。
“為了達到侵略別國的目的,美國到處打著反共的招牌,這是他的侵略本質決定的,它是一隻兇惡的真老虎,也是虛弱的、外強中乾的紙老虎。”
“但在遠東、臺灣地區,美國有著海空優勢,是否會捲入,值得考慮,我們要有所準備,他來打我們怎麼辦?區域性戰爭會引起大規模衝突。”
“我們的主要作戰物件是蔣介石,儘量不與美正面衝突,因此,我們的海空軍不出公海作戰,並要防止誤擊美機、美艦,既不示弱,也不主動惹事。”
“以中央軍委名義發個電報,命令各大軍區立即進入緊急戰備,把作戰任務下達給福州軍區和海軍、空軍、炮兵,越快越好。”
“最遲應於7月25日之前,以地面炮兵實施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