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洪那裡出來的第一天起,他就發了誓,他不再做孬兵,他沒有做孬兵的權利了,更何況是在這些他下意識下視為惡魔的人面前。
他就這樣跑著,即使身邊什麼也沒有,即使地球彷彿就剩下他一個人!
沉浸在跑的意境中是幸福的,起碼忘記了一身的疲勞、可怕的飢餓,徐勝文不記得什麼時候自己停止了奔跑,醒來的時候,卻是置身一個幽靜的密室裡,這裡和前面呆的地方不一樣,起碼還有一點光線,有一絲聲音。
“醒來了?”問他的是一個雄性的聲音,那聲音霸道而富有穿透力:“醒來了呆一邊去,不要佔據大夥的空間,光頭,給他點食物!”
徐勝文這才注意到,自己居身數平米的房間,卻密密碼碼擠了十來個人,他這一躺,還真是佔了大半空間,別人只能緊挨著蹲在那裡了,難怪那人說自己佔據了大夥的空間。
那被叫光頭不情願地伸出手,手上一隻毛聾聾的東西,赫然是隻還在拼命掙扎的老鼠,只是嘴部不知道被誰捏碎,已經無法咬人了。
徐勝文的眼睛射出異光,幾乎把光頭的手也搶了過去,整個老鼠連毛也吞了下去,像從未嘗過如此美食一樣,那樣子說多狼狽有多狼狽。
“找死啊,差點把老子的手也吞了!”
光頭扇了徐勝文一巴掌,但他猶似未聞,品嚐著鼠肉的香甜,他根本無暇兼顧其他的東西。
“你也太快了吧,這麼大一塊好肉,夠我們吃上幾天了……”那看似霸道的聲音繼續著:“怎麼樣,加入我們的集團吧!”
“你是誰?”一旦食物入肚,徐勝文好像四肢百骸皆輕快起來,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容易滿足了,抬頭望了望那人,一身骨架,但眼睛射出寒光,顯示出他似乎與眾不同的魄力,其他人也大體差不多,竟無一個稍微胖點的。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為什麼也關在這裡?”問了這麼多話,他才知道純屬多餘,因為根本沒人答他的話。
望了望前面那人,徐勝文耐著性子:“那你們要我加入你們什麼集團?”
“生死集團,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在這種地方,除了生死,你還能指望做什麼?”
“那、還需要集團嗎?”徐勝文話一出口,才知道自己好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已經渾身不自在了,因為他這話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那目光,色迷迷的……不,就象他剛才看見那隻拼命掙扎的耗子一樣。
“不加入集團,只有一種結果,死,不是一般的死,我們會有特殊的方法把你風乾,然後慢慢享受,起碼夠得上一個月食物吧!”頭腦似的人物望著他:“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這裡也一樣,我們總是先徵求對方的意見,當然,如果你果真大公無私,願意作出貢獻的話,那是例外!”
徐勝文感到毛骨悚然般,他知道活著的意義,即使是在這種毫無希望的死地,他在想,螻蟻尚且偷生,作為軍人,作為經受過特殊訓練的軍人,能夠隨便死去嗎,他似乎射出憤怒的目光:“誰想讓我死,誰就得有這個能耐!”
“嘻、哈哈哈哈……”這話引起了轟動式的反應,所有的人臉上露出了興奮而有嘲弄的神色:“他孃的,從死牢出來幾年了,好久還沒玩過服水土的玩意,看來今天得用上了!”
“你們幾個,誰想見見新鮮,陪光頭一起耍耍,說好了啊,分肉的時候,都不許搶,由老子來分配!”
那頗為雄性的強悍聲音傳到徐勝文那裡,他猛地一頓,這像極了某人,可是費盡腦汁,也根本想不起他到底是誰。
第四卷 冤家對頭
第十四章 … 神秘調查(三)
“服水土“,監獄裡犯人給新人下馬威的一種方式,通常需要從頭部的臉到胸腹到腳內側緊貼在牆面上,一隻腳的內側貼牆,另一隻腳卻需要懸空而貼,那原不是很難辦到的事,但如果時間一久,或者有人在後面做著什麼事,那就不是一般的難受了,除了肉體的折磨外,更多的是精神的崩潰。
要犯人“服水土”,得首先要把他訓好,要聽話,否則什麼都是白搭,光頭搖搖晃晃踱了過來,那麼強悍那麼高大的傢伙,那塊頭,雖然顯得瘦了一點,依舊如座鐵塔一樣佇立在徐勝文面前:
“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乖乖過去!”
光頭努了努嘴,眼睛瞄向一側的牆壁,牆壁兩側的人紛紛讓開。
“過去幹嗎,這裡更舒服!”徐勝文彷彿嗓子裡哼出這句話。
“看來你不是一個識相的人!”光頭一語剛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