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國,一定要振興越國,報仇雪恨!”
說罷,歐冶子將勾踐一推,大步回身,向闔閭走去。
“大王,要使所鑄之劍成為神劍,除非是鑄劍師親身投爐焚身以成神器,這樣方能使百神臨觀,大王不信的話,冶子可以一試。”
說罷猛然轉身,直向爐臺走去。還未等眾人明白,歐冶子縱身一躍,投入爐中,頃刻,爐膛騰起一股高高的火焰。
“父親!”勾踐追到火爐邊,望著熊熊爐火悲憤欲絕。他彎腰拾起爐臺上的無柄斷劍,緊盯著馬上的闔間,那鷹眼中射出兩股懾人的劍光直向闔間的胸膛刺去,闔間不由自主倒退了幾步,大聲吼道:“快將這小子投入爐中!”
就在這幹鈞一發之際,一聲摧人肝腑的悲叫在谷中響起:
“把我也投進去——”
闔閭聞聲大驚,轉頭見女兒騎著一匹紅色駿馬狂奔著直衝爐臺,其勢恰如一道紅色狂飆從天而降。勾踐趕緊擲劍躍身從爐臺上一下跳到勝玉的馬背上,那馬馱著兩人衝出人群疾馳而去。
闔閭想不到女兒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猶豫間那紅色馬已無蹤影。“給我追!”他從牙縫中蹦出三個字。
火雲駒馱著勾踐、勝玉似騰雲駕霧一般,出山谷朝鄭國方向賓士著。他倆要穿過天目山,繞道去鄭國。經過驚心動魄的一幕,勝玉已氣喘吁吁,她緊緊貼在勾踐的胸膛上,聽到了他那急劇的心跳,感覺到了那火熱的血液在流動,她終於找到他了。
那天,勾踐被姬光所抓,勝玉便立即被監護起來。今天她從侍衛口中聽到父親的為人,為了鞏固自己的王位,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她瞅空逃過了監護人的眼睛,拼死來救她的劍哥哥。
馬終於緩下步來,勾踐放鬆了韁繩,讓馬緩步而行,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勝玉。他覺得她是那樣的清純,那樣的溫柔,可她又是那樣的勇敢,在刀叢中不顧一切地救下自己,可自己又怎樣?母親死了,她捨身救子,死得那樣的壯烈;師傅死了,死得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別人——並非親生兒子的生命。現在該怎麼辦?該選擇生還是選擇死?沉思間,一陣急驟的馬蹄聲自背後傳來,勝玉驚叫一聲,——
“快,到那邊躲一躲。”勾踐一拍馬,躍過小溪,從斜徑小道隱入林中。
吳兵過後,勾踐對勝玉道:“看來你父親都布了兵,該往哪兒走?”
勝玉思忖片刻,對勾踐道:“我母親是宋人,宋王是我外公,不如我們改北道,穿過虞山,投奔外公去,怎樣?”
勾踐點頭道:“那也好。既然小姐是宋王的外甥女,不用關文,諒必也能過境。”
勝玉側頭嫣然一笑道:“那當然。我不妨將你說成……說成是未婚夫婿,不就行了。只是我們要穿過茫茫密林,無人指引,如何是好?”勾踐拍拍勝玉的柔肩道:“你放心,我可招喚鷹來引路。”
說罷,仰天打了個尖銳的唿哨。不多時,天空中閃電似地掠下一頭巨鷹,勾踐擎鷹停在他的臂上。
“鷹兄,久違了。我現在要去宋國,煩你帶路。”
那鷹“嘎”地一聲嗚叫,張開巨翅,騰空盤旋在上空。
“這鷹與你極熟,是你從越國帶來的?”“是的。鷹的目力特異,雖身在百尋高空,地面上小鼠恐也難逃它的眼睛。何況我的鷹像你的馬,極通靈性,有它引路,我們不會迷道。”
巨鷹在樹梢飛旋引路,兩人相依在馬上抄近路向宋國邊境急行。穿過虞山,已到宋國邊境。一位將軍模樣的人,聽了勝玉的陳述,不陰不陽地一笑,揮了揮手中一卷素絹道:“不是末將不放你倆入境,剛剛我們收到宋王詔令,說是勝玉公主駕到,便請過境入宮相見,至於他人,一律不得入境。”
“為什麼?”勝玉生氣地問。
那將指了指素絹,複道:“因為此人並非公主未婚夫,實是吳廷罪囚。你外公說不是不肯見容,實是因為大王年邁力衰,他不想因小事與吳國為仇。這是吳王——你父親派人送來的罪囚圖形,請公主過目!”說罷將素絹抖開,勝玉一瞥,果然上面畫著勾踐之像,氣得勝玉一拍火雲駒,狠聲道:“我們走,我再不想見外公了。”
那將士也不追趕,任他倆離去。
火雲駒馱著這對年輕人又進入虞山密林。此時天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勾踐皺眉道:“我們得找個地方避避雨再說。”
勝玉一忖道:“虞山頂上有齊姬廟,我們去那裡吧。”
兩人催騎進入山谷狹道。順著蜿蜒山道約摸走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