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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14日致函英國首相索爾茲伯裡,積極附和駱克的“自然邊界”論,要求對《專條》黏附地圖所標示的新租借地北部邊界進行修改。這樣一個大膽的主張,連英國首相兼外交大臣索爾茲伯裡和殖民地大臣張伯倫都覺得與《專條》相差太遠,太離譜了,難以向中國啟齒,因而並沒有完全同意駱克的“自然邊界”論,但贊同對新租界地的北部邊界適當擴充。張伯倫在去年11月30日致外交部的密函中說:“無論如何要迫使中國政府同意把深圳鎮包括在租借地內。”索爾茲伯裡在去年12月10日致殖民地部的密函中也表示:“在目前條件下,索取深圳是合理要求。”這個意見得到殖民地防務委員會的支援。旋即,索爾茲伯裡指示竇納樂,授權香港政府參與新租借地北部陸界的定界事宜。駱克完全清楚,他提出的“自然邊界”論連英國政府也不敢苟同,以此為由把新安縣全境囊括於新租借地顯然難以辦到,但索爾茲伯裡和張伯倫關於“索取深圳”的指示卻是十分明確的,而為了保證做到這一點,不妨獅子大開口,向中國提出更多的領土要求,藉以討價還價。

“王道,請不要激動,”駱克看看大驚失色的王存善,說,“讓我們回顧一下兩國政府簽訂的《專條》,它的第一句話就開宗明義:”溯查多年以來,素悉香港一處非展拓界址不足以資保衛。‘這是香港拓界的根本目的,也是我們定界工作的根本宗旨,這就是說,一切都要從確保香港的安全出發。請你替我們想一想,香港只是一個彈丸之地,而我們的鄰國則是幅員遼闊的大清帝國,我們需要一條牢固的、易於防守的邊界,以抵禦可能出現的威脅!“

“抵禦……威脅?”王存善彷彿在聽海外奇談,“中國自古以禮義立國,與鄰邦友好相處,對他國斷無威脅,何況……”說到這裡,他面有慍色,嘆了口氣,“何況近年的情況,司憲大人也是清楚的,自中日甲午一戰,敝國遭受重創,一蹶不振,債臺高築,自顧不暇,哪裡還有力量去威脅別人?”

“這倒不可斷言,”駱克說,“中國是一個東方大國,曾經鼎盛一時,聞名天下,雖然近年來落後於歐美和日本,又怎知將來不會復甦振興?香港新租借地的租期為九十九年,在未來將近一個世紀的時間裡,誰能夠預料世界局勢將出現怎樣的變化?所以,我們今天所做的事情,不能只顧目前,還應著眼於未來。我奉卜力總督之命,為女王陛下的疆土立界,責任重大,要為大英臣民子孫後代的利益和安全負責!”

王存善聽得心中一動,暗想:駱克倒真是個有遠見的人,當今中國衰頹如此,這位洋大人卻在預言我們將來的復甦和振興,中國真地還會有那麼一天嗎?出於對那一天的擔憂,駱克今天就已經未雨綢纓,為了他們“子孫後代的利益和安全”而寸土必爭,那麼我呢?我給子孫後代留下的是什麼?是親手在自己的國土上替洋人樹立一條“邊界”,讓子孫後代永遠地辱罵!想到這裡,王存善不寒而慄……

“司憲大人作為英國重臣,自然處處為英國著想,”王存善壯起膽子說,“但我們各保其主,我作為中方定界委員,也自應維護大清國的利益!而司憲大人所說,與《專條》的規定大相徑庭,按照黏附地圖上由深圳灣到沙頭角之間的直線,不要說新安北部的界山,就連深圳也已出界太多了!”

“不,”駱克笑笑說,“不是深圳出了界,而是這條邊界不合理!我剛才已經說過,租借地的眾多鄉村一向把深圳作為重要的集市中心,而且,以深圳優越的地理位置,中國政府完全可能在此投入更大的財力,使之發展成為邊境都市和軍事重鎮,勢必對香港造成嚴重威脅。讓一箇中國城鎮留在英國領土邊界近在咫尺的地方,對香港有百害而無一利,這一點,我們在九龍寨城問題上已經深有體會。當年割讓九龍時所簽訂的《北京條約》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把九龍寨城留在了界限街之外,多年來,這座寨城一直是個麻煩,成為中國政府和香港政府之間經常發生摩擦的根源……”

“司憲大人!”王存善忙說,“割讓九龍是咸豐十年的事,《北京條約》是由敝國恭親王和貴國額爾金特使簽訂的,如今已是光緒二十五年,怎好再算二十九年前的老賬?此事當不在本次定界談判的議題之內……”

“我是在擔心歷史重演啊!”駱克加重了語氣說,“如果把深圳留在新租借地邊界之外,它所處的位置,與九龍寨城和界限街的關係極為相似,必將後患無窮。我們已經犯了一次錯誤,就不應該再犯第二次,為了確保香港的安全,深圳必須劃入新租借地!”

“啊,不,不,”王存善說,“敝國總理衙門與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