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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在樓梯上,小環步子都踩錯了,差點栽到小彭身上。她一口氣問了幾聲“傷了哪兒”?到了樓梯根,小彭看著她。

“不是出的那事,要是那事就好了,傷了還能好。”小彭說。

小環的八哥嘴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她全明白了。

小彭把他在保衛科門外聽到的講了一遍。小環看著他事關重大的臉,突然撲哧一聲笑起來。小彭想這女人瘋得沒邊了,不知道她丈夫以後就做不了人了嗎?

“我還以為他跟著我跑出來了呢!我左等不見他,右等不見他,心想他準保跟我跑岔了。走走走,帶你嫂子去你們厂部!”

小彭騎上車,小環坐到後座上。騎上五分鐘不止,小彭才說:“小環嫂子,你的意思是,跟張師傅在俱樂部的……真是你?”

“不是我,我能願意為他頂這屎盆子嗎?你小環嫂子是那省事的人?”

“那你們……”

小環又笑起來。這個笑有點髒,有點壞:“小彭兄弟,等你有了女人,你就知道,猴急起來,管不住自己呀!”

小彭不說話了。他不相信小環的話,但他相信他對小環性格的瞭解,她不可能對另一個女人忍讓一分,自己的妹子也不可能。

小環步子帶蹦地上了厂部樓梯,一面沿著走廊朝保衛科走,一面拽衣服整頭髮。小環燙得發黃的頭髮用一塊手絹勒在耳後,三十好幾了還是個好看的女人。到了保衛科門口,她也不敲門,直接去擰門把手。

門大開,坐在大辦公桌對面的張儉大半個背朝著門口。小環大青衣出場一樣款款走進門。

“聽說你們要懸賞捉拿我。我就來了!”她兩隻微腫微紅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卻透著厲害,“你們哪一條王法不讓夫妻倆過夫妻生活?在家睡老婆那叫同床,到外頭睡老婆那就叫男女作風問題了?對了,這屋裡有沒娶媳婦的嗎?”她扭頭掃一眼屋內的臉龐,“有就快請出去,我下面的坦白他們可聽不得。”

保衛幹事看著這個嫋嫋婷婷,但很有可能會脫下鞋就抽人的女子。

“你是張儉的愛人?”

“明媒正娶。”

小環此刻站在張儉旁邊,胯斜出去一下,頂在他肩頭,意思要他挪點地方。張儉剛往右一挪,她一屁股坐下來,半個屁股落在一角椅子上,半個屁股壓在張儉腿上。她跟保衛幹事和幾個俱樂部職員東拉西扯,講自己如何嫁到張家,如何跟張儉媽合不來,才讓張儉從東北搬到此地。張儉發現她一面扯一面東張西望,可就是不來看他。小環在這些人眼裡潑辣俏皮,但他知道她心裡受傷了,她恨他了。

小姨多鶴 第六章(10)

“你們是夫妻,已經有了三個孩子,怎麼不嫌丟人,跑到外面幹事呢?”

“不到外面來,我們辦不了事啊。”小環皮厚得全屋的男人都臉紅。她才不怕,她的話能葷到什麼程度,他們還有待領教。“你們去我家裡看看,屁股大一點就別想拐彎!還有三個孩子,我們閨女都快趕上我高了。稍微動靜大了,閨女就問:‘媽呀,咱家進來耗子啦?’喲,這裡你們誰沒娶媳婦?對不住了,啊。”

她說得手舞足蹈,讓保衛幹事都不敢接話。這是個女二桿子,在農村樂起來跟男人打鬧能扒男人褲子,不樂了,她敢扒自己褲子堵在你門上罵。

“家家戶戶都這點房,都一窩孩子,全像你們這樣搞到外頭來,這個鋼廠還能看嗎?偉大領袖毛主席來視察,就讓他老人家視察這個?”

“是啊,偉大領袖視察了,就知道咱工人階級房不夠住,都得找陰暗角落生接班人!”小環自己說得開心起來,拍著她自己的大腿和張儉的大腿大笑。一邊笑一邊支使一個俱樂部職工:“給倒點水!”

保衛幹事把張儉和小環暫拘在保衛科辦公室,自己開著摩托來到張儉的工段。工段書記是張儉的入黨介紹人,一味只說張儉如何吃大苦耐大勞,上班除了撒尿從不下吊車。保衛幹事又騎著摩托去了張儉家住的那幢樓,問鄰居們張家夫婦感情如何,為人怎樣。鄰居們都說兩人黏糊得很,張儉跟朋友出去釣魚,小環不捨得他走,四樓追到一樓。小環就是愛鬧,張儉硬要出去,她會拿一壺水從走廊欄杆上往他頭上澆。

保衛幹事想,看來這一對就是萬里挑一的寶貝了。他安排了另外一個保衛幹事監視和竊聽張儉和小環在拘留期間的表現和對話。結果是兩人一句對話沒有,連坐的姿勢都沒變過:男的坐在窗下的藤椅上,女的坐在窗對面牆根的木椅子上,大眼瞪小眼。

他們並不知道,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