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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納夫塔利說:‘我認為你們在這個階段,應該多畫一些實物,哪怕是最簡單的石膏幾何。’讓她很是窘迫。

“結果一直沉默寡言的德尼竟然大聲反駁納夫塔利說:‘天天畫雞蛋不是很容易讓大家討厭繪畫嗎?如果都是練習,不那麼枯燥不是更好?’最後納夫塔利只好說:‘繪畫原本就是枯燥的。’”蠶豆上的口剛閉住,樓下大廳的擺鐘突然敲響了,蠶豆上嵌入的兩顆玻璃球機敏地瞄了一眼窗外。

我沉默地聽擺鐘敲完第三下,想到可憐的凱恩,只得悲傷地告訴了他凱恩懷疑的艾德里安和茱莉亞的事,讓他幫忙想想辦法。

“噢,怪不得!你知道嗎,在畫友會上,每當納夫塔利幫莫雷爾小姐修改畫作,德尼的臉色就不太好看。我們其實都早有猜想了,只是覺得德尼配不上莫雷爾。不過說起來,那個納夫塔利也太關心莫雷爾小姐了,還總是不太待見德尼,該不會他也看上了莫雷爾小姐吧?”

那時,連日躥出的謎題和接踵而至的謎底讓我也有些懷疑一切的真實性了,但年輕人總是偏向於更快而不是更精確地下結論。

我當時只是想:哦,原來是這樣!?那無意中看了艾德里安寫給茱莉亞情書的納夫塔利豈不是……

好在艾德里安在林蔭大道時沒有下車來,不然小小的咖啡廳就會變成決鬥現場了。

茱莉亞小姐的追求者真是一波接一波,看來事情遠沒有凱恩想的那麼簡單!

但我不認為艾德里安是凱恩的強勁對手,因為只要他的母親不同意,乖乖少爺的他絕不會做什麼離經叛道的事。倒是納夫塔利那樣的人,就算他帶著茱莉亞小姐私奔也不足為奇!

直到那天為止,我一直這麼認為……

那天我去找德奧渥涅少爺用晚餐,德奧渥涅夫人讓他為我演奏鋼琴,然後她說:“你的演奏遠不如小德尼來的那天了。你還是應該彈那首《威尼斯船歌》。”

“得了吧媽媽,要不是納夫塔利在那兒,我是不會彈那個猶太作曲家的曲子的。”德奧渥涅少爺冷淡道。

我睜著好奇的眼睛緊盯著說話的兩人,端著點心進來的乾瘦老女傭冷笑著對我念叨道:“那兩個人的關係可不太好,我從頭到尾沒見他們說一句話——我是說那個猶太人和德尼少爺——那天德尼少爺還犯病了,臉色相當蒼白。明明今年四月中那麼熱,我還記得,他要了一床毯子。”

聽到這些,我對自己知道內情這事兒相當得意。

可我並沒有得意太久。

也就是那天在德奧渥涅家用完晚飯,我一心惦記著那件事,就隨口朝頭髮已經只剩了一圈、白眉蓋住雙眼的管家問了兩句(最初就是這件事讓我在凱恩那兒落下了愛上艾德里安的口實)。

“關係不好?不,我看不是這樣的,道格拉斯先生。想不到您對德尼少爺如此關心。我並沒有聽說他和納夫塔利先生有鬧什麼不愉快。您別聽勞拉那個又瘋又老的女人亂說。那天他們兩人是有說話的——後來在走廊上,就是在少爺湊完鋼琴曲之後。當時我正看著家丁給庭院裡給那棵得了莖腐病的紫衫施肥呢(您看,就是那棵),正好看見他們站在走廊上說話。您肯定是誤會了,就算那天早些時候他們確實沒怎麼說話,但是據我所知,德尼少爺是納夫塔利先生的畫迷,崇拜得五體投地!他還曾在卡尼爾伯爵的宴會上和吉拉爾家的少爺吵得不可開交,就因為吉拉爾少爺無法認同納夫塔利的繪畫風格——您知道,吉拉爾少爺非常前衛。所以——德尼少爺和納夫塔利先生的關係不可能不好的!”

這讓我混亂了。

我心想:莫非,是我弄錯了什麼?那時,我才想起袖釘,重新思索起小紙條的來歷。

作者有話要說:

☆、在德?奧渥涅家

四月中旬,連日的陰雲被海風吹散,明媚的大地鑲在一塊玲瓏剔透的琥珀裡。下人們打掃了花園,地磚的縫隙還透著潤溼的苔蘚之綠。德奧渥涅夫人和德尼夫人坐在被邀請來為家庭場景畫像的納夫塔利安排好的位置上聊著天。

“孩子們都是這樣,是不是?年輕的時候總以為自己是藝術家。”德奧渥涅夫人說。

和艾德里安差不多大的德奧渥涅少爺不滿道:“媽媽,可是您逼著我學鋼琴的!”

德尼夫人笑道:“艾德里安還不是一樣,一有空就去茱莉亞的什麼畫友會。是不是,艾德里安?”

“什麼?”艾德里安抬起頭。

“我們在說你呢。”

“小德尼是不是不舒服?”德奧渥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