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心中隱隱生起敬意。又聽杜息蘭說道:“後來聖上歷經艱難險阻,終於重新登基,也終於有機會重新將皇后冊封為皇后。那時皇后因為飽受風霜摧殘,身體已經很差,也並無子嗣。但這絲毫無損於他倆的恩愛,從此成為宮中一段佳話。”
她娓娓道來,似也極動容。朱於淵雖聽得入神,但心智依舊清明,便催問道:“那夏姑娘又是怎麼一回事?”
杜息蘭方才驚覺,說道:“夏沿香露面後,就有曾經歷過兩朝的老人,覺得夏氏的相貌與錢皇后少女時期極為相像。一開始大家只把此事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後來特意去觀看的人越來越多,回來都點頭說‘太像了’。這種說法慢慢流傳,越來越廣,終於傳入了宮中。”(未完待續。。)
第175章 朝天子(二)
朱於淵暗暗生疑,心道:“既然聖上夫婦倆如此恩愛,若只是為了容貌相像,就把沿香選進宮去,那可也太扯了。”他卻沒有多問,只用期待的目光望著杜息蘭,等她說下去。
杜息蘭道:“聖上聽聞後,笑了一笑,道‘是麼’。並未再多問。皇后聽說了,有些好奇,於是在一次聚宴時,問了一聲。而聽者有心,當時太常寺官員在場,當然……雲離他……也在,大家就暗暗記住了。”
朱於淵見她突然語焉不詳,他回憶起當初夏沿香被傳召時,摧風堂中的愁雲慘霧,心中便生起一股拗性,定要問個明白。於是他追問道:“究竟是誰想見夏沿香?皇后?太常寺官員?還是?……”
杜息蘭吞吞吐吐地說:“那個……大夥兒見皇后彷彿有些好奇,聖上似乎也不反對,而夏沿香又確實是個樂律人才……散席後就商議了一番,決定將她吸收入神樂觀,未來也好替朝中祭祀典儀出一份力。”
朱於淵沒有說話,一顆心卻如鏡面般澄徹透亮:“定是他瞅準了時機,藉著皇后好奇的名義,提議將夏沿香調入京師神樂觀中,既達到了奉迎之效,又乘勢打擊了天台派與摧風堂。”
杜息蘭匆匆說道:“夏沿香入京後,沒過多久,就被送入宮中,為聖上和皇后演奏了一支曲子。聖上倒還好,皇后卻非常喜愛她。皇后生性雅淡、與世無爭,見到夏沿香後,她回憶起年少時的歲月,竟有無限感慨。而夏氏與她似乎頗為投契,於是神樂觀就沒有急著迎回她,而是將她留在了皇后身邊。如今一晃也已有兩個月,她的絲竹歌聲,想來是深深打動了皇后的。”
這個答案竟是出乎朱於淵意外。他原本一直擔心夏沿香凶多吉少。卻沒想到她居然安然無恙,還避開了峰頭浪尖。他暗暗欣慰,卻也暗自遺憾,只道本想多尋一位幫手,但眼下恐怕是不能了。
杜息蘭察言觀色,見兒子突然不說話,她身為母親,未免又要胡思亂想。心念一轉,暗暗尋思:“是了,那夏沿香確實美麗動人。想來淵兒在洛陽時見到過她。說不定還有些動心。不然怎會三番兩次問起?若真這樣,倒也不錯,他如果能左擁右抱,那穆青露自然就被遺忘得更快。”
她關心兒子,已到了茶飯難思的地步,此時此刻,哪還顧得上考慮甚麼合情合理。她趕緊說道:“淵兒啊,那夏沿香雖然現在還在宮中,但她終究是神樂觀樂舞生名冊上的一員。她早晚都會回來的。”
朱於淵眼中一亮:“真的?”杜息蘭見他如此神態,益發認定自己的判斷無誤,又安慰道:“你放心,我等下便去讓雲離設法安排安排。早日將夏姑娘接回神樂觀來。”
朱於淵有些躊躇,若是夏沿香回觀,自己確能多一名幫手,但夏沿香命運多舛。留在皇后身邊,彷彿對她更安全些。他如此一尋思,便不宜再介面。杜息蘭見此模樣。又以為他擔心此事辦不成,忙忙地扯住他手,說道:“正好,我今天來,恰要告訴你一件事——明日午後,你須進宮一趟,若有機緣,說不定你還能見到夏姑娘。”
朱於淵奇道:“進宮?”
杜息蘭點了點頭,將聲音放低,說道:“聖上知道你平安回來了,想見見你。”
朱於淵抽回手,心中益發吃驚:“我是武林中人,他見我幹甚麼?”杜息蘭道:“你哪裡是武林中人了?你回到我們身邊,就與那些江湖破事再無關係啦。”
朱於淵瞧了她一眼,見她態度頗為堅決,他不想作口舌之爭,於是緩緩地說:“想見我,總該有理由?”
杜息蘭道:“聖上與雲離熟識已久,你是雲離的兒子,他關心慰問一下你,自也在情理當中。”朱於淵滿腹疑問,卻不好再說甚麼。杜息蘭又叮囑道:“明日午後雲離會來接你。此次見面知道的人並不多,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