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如果他做了大壞事,就不把他定義為智者。
不對吧?知識分子他有區別智慧的標誌。比如說愛因斯坦是智者,他不是做好事情做的。而是有一個什麼事表現了他的智力,才成為智者。不見得他幹了多少好事。而且據說愛因斯坦私德還很成問題。
最近聽說有的傳記是這麼寫的。不過這很難說,愛因斯坦咱們也不認識。
據說對妻子兒女都不好。
這恐怕——
不過也沒聽說他對他們做很壞的事。
他可能沒時間對他們好,也沒時間對他們壞。
不是說高斯就很糟糕嗎?太太要死了,僕人說老爺,太太要跟你說句話。他說讓她等一會兒,我正忙著呢。不過大壞事幹不了。
關於這個好壞的標準也很難說清楚,當年許多科學家給希特勒研究原子彈。
那也可能受了強迫了。
有些物理學家本身就是納粹。他也是有信仰的。希特勒那麼短就把德國的工業搞上去了,也是很多人出於信仰投入進去了。
我感覺一種信仰吧,很空。你拿它怎麼發揮都可以。新教也很空,搞成希特勒那個樣子也行。
我就不相信一種價值觀真有很多很多的幫助。那不一定。
可能這個事情得反過來看。通常從一個人群中,我們能夠從裡面歸納出一些這個人群共同遵守的價值觀。但是如果把這個價值觀硬放到另一個人群中去,恐怕也很難。
我對特別的價值觀能起多少作用表示懷疑。你覺得這個東西很重要,是吧?
我覺得還是很重要的。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原來有的全被慢慢地打碎了。舊的不一定是好的,但它是一個很穩定的東西。比如在一個山村裡面,王二要幹這種事肯定千夫所指了。整個村子裡都從內心深處有這樣的觀念。現在這種東西經過幾次反傳統,“文革”以後,幾乎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任何約束,沒有任何禁忌,就什麼事都可以幹了。比如有一個地區的教委主任,就可以公然勒索考生,他心裡沒有這種禁忌。我見過一個報道,說巴西的貪汙官僚幾乎都短命,因為他們的高血壓、腦血栓的機率特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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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太好了。
不是吃太好了。而是由於他們心裡的自我譴責引起的,一種心理對生理的作用。但中國的貪汙官僚就不會,心裡沒有。
不過我總覺得,制止他幹壞事有兩個東西。一個是他的信仰,還有一個是他信奉的一些倫理原則,就像美國的新教和《獨立宣言》是兩種東西一樣。幹了壞事,他又內心矛盾,再給自己拖出一個精神病來,不是雙重的害處嗎?所以你說真正發自內心的信仰能解決什麼問題,我還真不信。
不。發自內心的就沒有這個矛盾了,矛盾恰恰因為超我是外加的。
怎麼說呢,我總有點懷疑。比如陀斯妥耶夫斯基筆下的人物不也是實際存在嗎?人家挺虔誠的,因為痛苦甚至短命,但是壞事還是幹。
純潔文壇
(我感覺需要換電池了,就拿出兩節充電電池。於是有了一段關於充電電池的談話。之後,我們便換了一個話題。)
我曾有一個想法就是純潔文壇。組織一些副刊聯手,點評。
純潔文壇,不純潔嗎?現在。
現在文壇亂七八糟的,為什麼寫的都有。為錢的,為功利的,為職稱的。
還有按照慣性寫的。
以理性的態度/田松(5)
為錢寫的有人寫得特別噁心。好多家報紙都登過一個整版廣告,寫505的總裁,叫什麼《尋找生命的太陽》,我一看,把這人寫成老佛爺了。
你看過柯雲路的書嗎?
看過一些。
你覺得他是真信假信呀?
柯雲路是真信,他是走火入魔了。
五迷三道的,我就看過一本,都快氣瘋了。
哪一本?
就那個什麼《大氣功師》。什麼運起氣來,半雲半霧的從湖南長沙就朝北京飛過來了。挺危險的。你說要是哪個守大橋的解放軍看見了,可疑飛行物,給他一梭子怎麼辦吶?淨瞎掰。
按照他的說法,有功夫的人能看見,沒功夫的人看不見。
假如守大橋的那個解放軍用功看見了,你說他打不打?純粹胡說八道。
他馬上又有一個假設,有功夫的人都是相互理解的。
是麼?這就叫寫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