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可惡!”
說完,當先站了起來:“走,我們進宮面聖!”
走出兩步,又轉過身來對王德用道:“樞密院裡,還請王太尉照看。”
王德用忙起身捧笏:“遵相公鈞旨!”
樞密院的三位使副,出門上了皇城裡的三輪車,穿過皇城,到了垂拱殿前。
一進垂拱殿,三人著實被嚇了一跳。只見這裡熙熙熙攘攘,都是臺諫言官,有的聚在一起群情激昂,唾沫橫飛,有的趴在案上奮筆急書,更多的聚在通進司門口。除了臺諫言官,還有好多位館閣官員也在這裡湊熱鬧。
石中立急得滿頭大汗,在外面走來走去。好幾外月了,這裡又迎來了這種熱鬧場面,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李諮對張士遜低聲道:“相公,事情已經洩了出來了。”
張士遜哼了一聲:“這些言官,怎麼長了這麼長的耳朵!”
李諮只是搖頭,沒有作聲,徑直向著閤門而去。想當年張士遜自己,也是從御史言官任上升起來的,當言官的,哪有耳朵不長的?不但耳朵長,嘴還快呢。
到了閤門處,一看今日果然跟往日不同,閤門使曹琮親自在這裡坐鎮。
曹琮上來見了禮,張士遜問道:“如今宮裡是什麼人在面對?”
“回相公,是新任管軍劉平。”
張士遜有些煩躁:“這都多少時候了,劉平怎麼還不出來!”
來回踱了幾圈,張士遜對曹琮道:“不管了,你只管進去通稟,就說樞密院有緊急軍情,要立即面聖。——對了,與西有關,劉平不需要回避。”
宰執有特權,進宮不需要按照常規排班,張士遜既然說了宰執不需要回避,曹琮只有立即進宮通稟。至於趙禎見與不見,那是另外一回事情。
看著偌大的垂拱殿裡面紛紛攘攘,進來的官員越來越多,神情越來越激動,張士遜的眉頭越皺越緊。御史有幾個官職在階官序列,像侍御史之類,按常規這些人不是御史言官。但實際上,他們中還是有人當自己是言官,一有大事一樣論諫。
自己這次可是被楊景宗害苦了,若不是他胡來,昨天好好的把喬大頭所說的情報送入樞密院,自己今天怎麼可能在朝會的時候出醜?現在好了,剛剛賭咒發誓党項不會反,話聲剛落,就來自己打自己的嘴馬。等到事了,絕不能放過楊景宗。
張士遜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直等了好長時間,曹琮才從宮裡急匆匆地出來,行禮道:“相公,聖上詔旨,諸位在崇政殿見駕!”
張士遜謝過,整了整官袍,扶了扶官帽,吸了一口氣,隨著閤門人員進了大內。
到了崇政殿前,行禮如儀,由小黃門帶著,進了崇政殿。
只見新任的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劉平一身武將官袍,端坐在下面,還沒有離去。
張士遜帶著李諮和盛度上前行禮,趙禎吩咐賜座。
盛度身軀肥胖,走了這一路,已經是氣喘吁吁,賜了下來的茶湯也喝不下,只是坐在那裡喘氣。劉平覺得稀奇,不住偷眼看他。
喝過茶湯,趙禎問道:“不知樞密院有何軍情,如此緊急。”
張士遜捧笏:“稟陛下,昨日代州有一個除役廂軍進京來,說是在五臺山發現了党項使節繪製本朝山川地理,而且不斷四處刺探軍情,顯然是細作。只是皇城司把人捉了去,送到勾當皇城司公事楊景宗那裡,卻沒有即時審問,只因一時心情不佳,便把人打得半死,就此貽誤了。閤門祇候李璋恰好在場,因天色已晚,入宮已經來不及了。那除役廂軍曾在邕州從軍,為現在的鹽鐵副使徐平部下,他便連夜出京,到中牟報在那裡的樞密副使李諮和徐平。他們兩人連夜回京,今天一大早,把人從楊景宗那裡救了下來,才問清了原委。微臣剛剛從李諮處得知訊息,急忙入宮面奏!”
一邊的劉平一拍掌:“我說什麼來著?趙元昊狼子野心,必然要反!曹武穆鎮秦州的時候,已注意到了此子,命人畫其相貌,知其不凡,必然不會甘心臣服!”
張士遜搖頭嘆了口氣,現在面對劉平,他是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曹瑋天聖八年去世,諡“武穆”,開國以來,當得起將門虎將的,曹瑋怕是最後一人了。他去世之後,滿朝文武對他的評價極高,他的話也有分量。
趙禎在上面沉默不語。他看重劉平,是因為以進士出身轉武將,知詩書,明禮制忠義。至於劉平對党項的看法,趙禎並不以為然。兩府宰執多少年來一直強調,國之大患在北不在西北,已經是一種根深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