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呢——唉,那姑娘也是個好姑娘,就是那回遭遇……”張明英心中的不快又起來了,想既然那個都來了,陳曉飛定也回來了,他倒把人都帶回來了讓人家說閒話。未回來的時候盼著,回來了怨著,張明英今天便早早的收工回家,等著陳曉飛回來,像是在等待著久未相見的仇敵,有準備大戰一番的心理。可是天黑了,夜幕濃了,陳曉飛和阿芬還是沒回來。她便有些納悶,想這是怎麼了,自己的兒子倒幫著別人做事連家也不顧。還繼續等著,夜深了,張明英終於坐不住,慌急的去了少洪能家。少謝二人正靠壁說話,見張明英臉上掠過驚色,忙叫她坐下,互問些家常閒話,張明英心不在焉,四處張望,見少天英房間裡有燈光傳出,故意問:“天英回來了,那房間裡是誰哩?”
“是——是阿芬……”謝忠琴看了少洪能一眼說:“她昨天來我家玩的。”
張明英一驚道:“昨天來的?”
“昨天來的。”
張明英越加不安,心中的怒氣早又消失,只剩下擔心了:“老謝你快叫她出來,我有話要問她。”
謝忠琴無奈的只好走進房間裡去,過一會出來了,阿芬畏縮在她身後,有些睡意掛在眼角。她見了張明英,異常的緊張,心好比被膠水粘住似的,都縮緊了。又不知張明英要問自己什麼話,或者是要如何罵她,她便窘得口也難開,腳也難挪動,遠遠站著,欲爭不能,欲罷不休。謝忠琴知道她心中的尷尬,為她解圍道:“過來坐著,你阿姨有話與你說呢。”阿芬才忙過去坐下,叫了聲阿姨。
“曉飛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阿芬見張明英的語氣柔和了許多,捉摸不出是何用心,忙說:“沒有,怎麼,阿姨,曉飛還沒回來嗎?”
“那他去找過你嗎?”張明英不答反問。
“找過的,好幾天前了……”
“他跟你說過什麼時候回來沒?他又去了哪兒呢?”
阿芬緊張起來:“我不知道,那天他走了以後我沒再見過他,阿姨,怎麼了?”
張明英只是不回答她的話,又問:“你昨天來的,也沒見他?”
“沒有,我以為他已經回來了,昨晚我還叫伯孃到你家去看看,才知道他還沒回來。阿姨,你彆著急,興許他在叔叔那裡的。”
謝忠琴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看把你急成那個樣來。”
張明英哭喪著臉道:“他去了哪裡呢,他會去哪裡呢,我打電話問過他爸和他姐姐們了,都沒他的影兒,我一直以為他和阿芬在一起的,可是卻沒有。”
謝忠琴道:“原來是這樣就急了你了,他不回家,或許是到了朋友家玩去了,過幾日就回來。”少洪能和阿芬也這樣安慰她。
“你不知道,他走的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噩夢,好可怕的噩夢,夢中我看見阿芬滿臉的鮮血,而他成了一具骷髏,對我說他們走了,要我好好生活,我擔心這是他離家出走的前兆,你也該知道他的脾氣,想幹什麼就要幹什麼,誰能攔得住呢,只是他這樣一走,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
大家又對她說夢是假的,只有阿芬知道陳曉飛的心情如何,也只有阿芬更為擔心陳曉飛的安危。她後悔那天未開門出來見他,或是後悔出來晚了。那天陳曉飛在門外訴衷腸,阿芬在門內靜聽,她本是離不開陳曉飛的,有心開門出來,又成心要他多等一會,誰叫他傷害她呢。但阿芬開門出來時,人去書存,阿芬本想來黃繆村寨看望少洪能夫婦的,不如來黃繆村寨等著他,因而並未追去,哪裡料到會這樣呢,她不知陳曉飛可會真的一氣下離家出走。
阿芬想如果陳曉飛還在奇鹿城的話一定會去找她的,所以問哪裡有電話,她要去打電話問問,張明英和謝忠琴便陪同她到陳林友家來,陳林友家本要睡了,但見他們是來打電話的,熱情起來。接通電話,阿芬只叫得一聲舅舅,何忠付迫不及待問她在哪兒,又聽林鳳蘭叫喊著要了手機去聽,罵道:“你這……你這死丫頭——”又是氣憤又是疼愛,什麼也罵不出:“你到底去了哪兒,你要急死我們呀?”
“舅娘,怎麼了?”
“你還有臉問我,你不是回家的嗎,卻跑到哪兒玩去了,你要有了什麼事你媽來問我要人我怎麼辦,要不是張小生來找陳曉飛我們打電話去你家還不知道你竟沒回家呢。你現在到底在哪裡?”
“我在黃繆村寨。”
“哎呀,原來和陳曉飛跑到那裡去了,怪不得張小生來這裡找陳曉飛哩——那,他那潑辣的媽沒對你做什麼吧……”阿芬尷尬起來,因這電話漏音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