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方回來我們又瞎聊了一會,他的感覺和我一樣,不管那個白先生做了什麼,總之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齊方說等明天,他再去查查這個人的來歷。當年那麼慘他都活下來了,難道他不憎恨齊家,不想找齊家報仇?我說他要報仇找你可以,找齊心也行。那對我和我哥,他又會是什麼態度?聊到最後也沒個結果,嘴皮子犯困,我們便也倒頭睡覺。睡也沒敢睡死,一直半夢半醒的,就怕被人暗算了。
睡到半夜,我感覺我哥起來了。他一個人出了門,看樣子不像是起夜。馬上齊方就來搖我,說老七你醒醒,你哥出門了,快咱也跟上去看看去,看他這是要去哪。我們倆胡亂披了件衣服,躡手躡腳便跟了上去。我哥沒法走快,沿著牆根,似乎是很有目的地轉了兩個彎。齊方問我道,你哥他怎麼好像認識路啊?我答說他看過設計圖,也許是記得那圖上畫的房屋構造。我剛說完,齊方立刻接著道:“不對啊,這路我也記得,我們來過的!”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這路正是我們來時走過的那條,要按目前的路線走下去,最後,應該能走到青石頂的機關處。果然我哥的目的地就在那兒,我和齊方趕到的時候,他已經繞著機關看了一圈。那青石券頂在地面上隆起一塊,看上去像極了一個巨大的墳包。
我哥停在白先生拋繩子給我們的地方,蹲下去在蓑草當中摸索。他好像沒找到想找的東西,站起身,迎著月亮看了一眼天。月亮的光完全覆蓋在青石頂上,感覺十分的淒涼。突然齊方拽我示意我往另一個方向看,我才發現,青石頂的另一端,矗立著一塊碑。碑上的字我看的很清楚:奠齊門英烈。這還真是一墳包!可是墳包頂部為什麼能夠開啟,墳包底下,又為什麼是一個連線著地下建築的石室?我還沒想的太明白,又聽齊方說:“糟了,你哥不見了!”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我哥就打我們面前消失不見了。我問齊方看沒看見他去了哪個方向,齊方說沒啊,我不跟你一樣在看碑呢!他轉念一想,問我說,你哥會不會回去了?他在這沒找著什麼東西,所以一晃身就先走了。我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看了一眼腳下蔓生的雜草和周圍幾個黑漆漆的門洞,又覺得漫無目的地去找我哥更容易出事,不如就此先回去,也許我哥真如齊方所說的,已經又回屋睡大覺去了。我跟齊方說我們也回去吧,齊方咦了一聲,說你不找你哥了?我把我的考慮跟他說了一遍,齊方想了想,答應道也好,回去在屋等著你哥,總比咱在這四處亂竄的強。
說完我們便循路回去,記憶當中,轉兩個彎再走一段路,便回到房門前了。可等我們轉完了兩個彎,出現在面前的,卻是一扇巨大的朱漆古門。門上光一塊門板就有一米寬,厚度至少在三十公分以上。十塊門板從左往右拼接在一起,厚重的色彩濃豔欲滴,好像是昨天才剛粉刷過。我在門前倒抽了一口涼氣,問齊方說:“咱們怎麼走這來了?這門好大好氣派,會不會這就是你們齊家大屋的正門?”齊方屏氣凝神,搖了搖頭,說你見過誰家大門裝在屋子裡頭?這應該是一道隔門,這道門裡的院子,估計屬於齊家一個非常有地位的宗房所有。齊方對他們家的家族歷史不那麼感興趣,對我說了聲別看了,咱們原路返回去,看看是在什麼地方走錯了,怎麼會無端端跑到這來。齊心可說過這屋裡入夜以後全都是鬼,咱可得悠著點,別讓哪隻鬼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