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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齊長萱

我們於是照著原路又走了一遍,這次的情形更糟,連剛才的青石頂都找不回去了。齊方摸著下巴說咱倆怎麼好像迷路了!這才走了多少路,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就給迷住了?他想了想,又說有可能是碰上了鬼打牆!說完找了一個空曠的地方,站定下來,把他齊方的名字連帶著他們家的宗族譜系,對著半空中詳細地報了一遍。齊方說要真的是鬼打牆的話,那鬼聽見他是齊家的子弟,也應該不會為難他才是。我挺懷疑他的這種說法的,果然,等他報完了家門,我們還是一樣在路上迷著。走了三四趟下來,每趟的路都不一樣。可是最後卻又殊途同歸,每次都把我們引到那朱漆大門前。齊方氣的直跺腳,說怎麼會這樣?怎麼跟著老七你多了,我的點也這麼背!我說你可別怨我,這是在你自家的地盤上,大概你們家老祖宗看見你覺得老懷欣慰,一樂呵,就想把你留下來好好孝敬他們。我純粹是受你牽連,無緣無故就被困在這了。

齊方原地踱了兩圈,說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這些老齊家的鬼一定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所以才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耍這種把戲。他說完,突發奇想就要去推那扇大門。我追上去說你是不是再考慮考慮,要開啟了裡面一窩子鬼蜂擁而出,把咱倆切片都不夠涮的!齊方說那你躲遠一點,要有事我自己能應付得來。他剛說出應付倆字,就聽我們身後傳來一聲暴喝,問我們這麼晚了在這幹什麼?我嚇得一哆嗦,回頭看,那說話的人是白先生。他提了一盞燈籠站在荒草中央,看不見腳,就跟個晚歸的孤魂野鬼似的。我對他說我們迷路了,不知不覺就走到這來了。齊方轉了個身,反問他那你在這幹什麼呢?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的,莫不是這一晚上你都在跟著我們?白先生看了看那扇朱漆大門,舉手一指,說這門已經幾十年沒有開過了。當年最後一家人住進去的時候,便用皮子把門從裡面封死了。之後門裡發生過什麼誰都不知道,只是這門,千萬不能由你們推開。你們不知不覺是不可能走到這的,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冥冥之中在引你們過來。

白先生叫我們跟著他走,踩過叢叢雜草,又跨過好幾重院子。我們所經之處一點亮光都沒有,唯一能照見路的,就只有白先生手裡那一盞燈籠。我突然擔心起我哥來,小心地問白先生,我哥他也出來了,你能不能幫忙找找他,看他到哪兒去了?白先生把燈籠壓低了給我們照著前邊的臺階,側過半張臉來說,我知道你哥在哪,現在就準備帶你們過去找他,你們太不應該了,三個人都不在房裡睡覺。他這話說完,我們面前便出現了一座半月形的拱橋。橋底下沒有水,還是一叢一叢的雜草荒長著。走上那拱橋之後,我第一眼便瞧見了我哥。他竟然就在橋對面的草叢中蹲著,看見我們來了,也明顯吃了一驚。他站起身迎著我們走過來,問說:“你們怎麼到這來了?”我說你還好意思說,我和齊方跟著你出的門,眼瞅著你就消失不見了。後來我們迷了路,是白先生找著我們,又帶我們來找的你。齊方不等我說完,接著就問,林逸你一個人黑燈瞎火的,跑這來幹嘛來了?

我哥深深地看了白先生一眼,說他出門以後只是感覺有人跟著他,但是沒想到,跟著他的人會是我們。他說他是出來看這大屋各處的機關設定的,有些機關白天不容易看出來,要到了晚上才有可能辨認。青石頂那兒可以說是一處樞紐,幾乎所有機關的聯鎖裝置,都以那裡為出發點。我問我哥你看這個幹什麼?要不小心中了什麼機關,你那不是自找麻煩嗎?我哥拍掉褲腿上的草根說,這大屋裡的機關有很多人工改動過的痕跡,他也只是好奇看看,沒有什麼別的意思。而且憑他對這些東西的瞭解,不會輕易被機關給絆住。他不再多做解釋,問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回去?我說你要是看完了我們就回去吧,在這院子裡走著,我老覺得會出什麼事。這時候卻聽白先生開口道:“長萱醒了,情況還算可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現在安排你們見一面。”

他這話自然是對我哥說的,我哥聽完,當即臉色一變。他沉默了有好幾分鐘,才醒過神來,答應了一聲好。白先生於是點著頭,說那就請你隨我來。他提著燈籠走了出去,邊走邊對我們解釋,齊方的大姨也就是齊長萱,最近這幾年的神智一直都不是很清醒。好的時候她還和往常一樣,不好的時候,見誰她都喊打喊殺的。這種症狀的起因也不知道是什麼,所以我們剛到這裡的時候,他才沒有馬上安排齊長萱和我哥見面。我聽齊方在後邊嘀咕說,他大姨一輩子叱詫風雲。在他們這一門行當裡頭,說他大姨是第二,那就沒有人敢認第一。她這麼一號人物竟然會神智不清,說出去,哪有人信啊!他的言下之意是說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