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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夜探

我和齊方都湊在水盆邊看,問水裡那字元是個什麼意思?白先生仔仔細細地看過一遍後說,這魂絲裡的訊息不完整,可能帶在身上的時間太長,有一部分內容被你消化掉了。我訝然道這玩意還能消化掉?又問,那消化掉了,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害處?白先生答說害處倒是沒聽說過,不過,你們在來齊家寨之前,是不是還碰上過什麼怪事?這條魂絲帶著很重的一股魔性,我看你們遇上的,一定是個非常棘手的傢伙。聽他這麼說我立馬便想到了在鬼市上出售的那個人形的地生胎,所謂魔性很重的東西,八九不離十一定就是它了。那這條魂絲會是誰給我們留下的?它之所以會粘在我哥身上,是不是因為我哥碰過那塊腐爛發臭的肉?這些問題我都不得而知,只能在心裡暗自嘀咕,那地生胎的事最好別再纏著我們。

有了眼下這一番交涉,我對白先生的戒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也許他真是一好人呢,所以我哥才選擇了相信齊心說的那些話。處理完我們各自身上的傷之後,外頭天也黑了下來。白先生說他準備了些吃的在廚房裡,問我們誰去幫他把菜端出來?齊方看了看我和我哥,說得了那就我去吧。正好也去看看你下沒下毒,有我在這,我警告你別耍什麼花樣?白先生讓開一步,口稱不敢,領著齊方走了,留下我和我哥圍桌坐著。自打進了這大屋,我還沒機會跟我哥好好說上話。趁著這段時間我問他,這一路上在想什麼,怎麼看著好像有什麼心事?我哥回答我說,這個白先生知道很多的事。也許這次有機會能問出點什麼來。只是我哥還在擔心,問出來的結果不像他想象的那麼樂觀。我問那你想象的是什麼樣的,是不是一旦知道了當年那些事情的原委,你那個一直沒辦法解決的問題,就可以從源頭上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我哥苦笑了一聲,適時地把話題岔開,問我現在看東西是不是還特別的清楚,有沒有再出現過什麼幻覺?我奇怪他怎麼這麼問,回答說拿這雙眼睛看東西,真是一點勁都不費。我的視力要早這麼好,當初我就報考軍校去了。一說到學校我又頭疼起來,心裡盤算著我這學期究竟落下了多少學分。不一會兒齊方白先生端了菜進來,在桌上擺開,招呼我們吃飯。白先生去叫齊心了,我們仨坐著,視線在各個盤子之間來回的換。齊方最先開口道,桌上這幾個都是他們當地常見的野菜,看上去倒沒什麼異常,他剛也到廚房裡看了,沒找到類似下毒或是下蠱用的工具。不過齊方建議,這裡的東西最好還是別吃。吃進去容易摳出來可就難了,萬一有問題,咱們後悔都來不及。

我也是這個意思,正等我哥表態的時候齊心就來了。她換了一身舊式的開襟長裙,因為個頭高,穿起來倒顯得裙子短了。她大咧咧地坐下,跟我們打了聲招呼,接下去便說她找到了一副麻將,要不待會吃完飯,咱們打會麻將吧?你們看我們這正好四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就是一副牌啊。齊方不等她說完,就教訓說你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就這麼愛玩,這都什麼境地了,你還能想出打麻將這一出來。他們這倆人一說話,連口氣裡都透著一股相似。我一想到他們兩個年幼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就覺得這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尤其齊心還比齊方大幾歲,成長髮育的過程都不匹配,怎麼可能長出倆一樣的人來!

我們這一桌坐滿了,也就齊心一個人拿起筷子吃起菜來。她邊吃邊看我們,一樣菜一樣菜去試,勸我們說這真沒毒!讓你們防人的時候你們不知道防,現在這都安全了,你們到底在怕個什麼勁啊?我反正就看著她不說話,突然看我哥也拿了筷子,夾了一筷子葉菜嚐了一口。他嘗完以後自覺沒什麼事,便把他嘗過的菜送到我碗裡。然後他又去試第二盤,試完了還是一樣,將已經確定無害的東西讓給我吃。這頓飯我們吃了快一個鐘頭,說實話,最後還都沒吃飽。每吃一口都覺得這心裡有什麼膈應著,所幸吃完之後,誰都沒出什麼意外。空蕩蕩的大屋裡就只我們一個屋有火,打亮堂的屋裡看出去,外面一片漆黑,好像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就只剩下這一個地方空懸於世。齊心打了個哈欠,問我們打不打牌,不打她就回去睡覺去了,這一路上提心吊膽的,嚇都把她嚇累了。她還不忘了提醒我們,這一入了夜,大屋裡幾乎每一寸地方都有鬼。沒事可別到處瞎逛悠,到時候出了事,又得怨是她和白先生的錯。

齊心一走屋裡就靜了,我哥收拾了桌椅板凳,又準備把盤子和碗拿去洗了。齊方說他知道廚房在哪,這活他去幹,叫我們留在這別出去。裡屋有一張大通鋪,被褥都很舊了。我掀起來聞了聞,沒有黴味,應該才剛曬過。我哥沒多會就說要睡覺,窩在角落裡很快便睡著了。